“不用了。”嘉意没多耽搁,匆匆走出店门。
自从管理f。婚纱店,在霍振旸的吩咐下,她每次来店,大半是帝盛那边的司机接送。
她不喜欢别人成天跟在后面,总有种随时随地被那男人监视的感觉。
这两天霍振旸不在家,她今天出门来婚纱店时,那男人也还没回来,刚好落得个轻松,叫司机不用送了,自己打了个车出门。
现在没有司机跟着,正好,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夜幕降下了,霓虹闪耀。
她走到马路边,正要拦出租车,却见一辆眼熟的黑色宾利靠着路边,见自己出来,慢慢驶过来。
她扬起来的手在半空一滞,放下来。
霍振旸坐在驾驶座上,亲自开车过来了。
他略微一低头,夜色的衬托中,目光淡淡,却在夜色中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潋滟光泽:“上车。”
“你怎么来了?”她一讶。
他嗓音低沉而不悦:“霍先生来接霍太太下班,很奇怪?”
她心陡然一跳,好像彻底坠进了现实。
从昨天跟他注册到现在,时间快满四十八个钟头了。
昨晚,他有事要跟夜宸商议,派人先把她送和仔仔送回了帝盛,然后彻夜未归。
今天白天,乔治先回了一趟,说他昨晚跟夜宸谈事,谈了半晚,今早直接去市政办公大楼处理公务去了。
她估计他忙了一天多,应该很累了,说不定早就回帝盛休息了,透过车窗,甚至能看到他眉眼夹杂的疲倦,却没想到他忙完了一天,还会过来接自己。
宾利里的男人见她没有动的意思:“还不准备上车?”
“我……”嘉意找了个借口:“我还有点儿事情,先不回去。”
男人半边侧脸上掠过似明似暗的阴翳,极度的不满:“婚纱店的事不是忙完了么。”
他把这家f。拿到手给她,一来是为了让她自动放弃剧组工作,二来,婚纱店的事并不算多,平时很清闲。
并不是为了让她真的当女强人。
他注视她的目光,就像审犯人一样,冷峻而凌厉。
她心里一慌,反应很快,将大挎包里的一份礼服设计稿拿出来:“这几天做好的设计稿,我准备拿去给方瑶看看,她是服装设计这行的行尊了,资历和经验都比我丰富,我想让她给我点意见,要是可以就先做样衣出来。管理一家婚纱店,我总得多学点嘛。不信的话,等会儿你打电话给方瑶。”
说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忽然感觉有些在对着他撒娇一样,马上噤声,就像等待首长批复的小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夜宸对着她的那份拜托,她对霍振旸似是再硬气不起来,态度下意识也柔和了不少。
她到这会儿还没彻底回过神,一个国家此刻的政局安危,竟与他息息相关,甚至可以说是捏在他手心。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野心不仅仅是华夏商圈的利益。
听了她的解释,他没说话,眼光淡淡梭巡过她神情的每一寸。
她被他看得莫名心慌,又担心安雅已经过去了,鼓了鼓勇气:“我们已经注册了,这么一点自由都不肯给我吗?”
终于,霍振旸眼皮一掀,眸光直射在她身上:“给自由你,没问题,可不是给自由让你有事瞒着我。”
她每个细微末节,终究逃不过他的勘探。
投身商政两界的男人,一个涉世不算太深的粉嫩小女人异于平常的神态反应,怎么会看不出来。
嘉意心头一跳,望向他。
他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测,简单吐出:“说。”
她手心出了汗,终于选择了信任他,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一开口,声音很是不安:“安雅刚跟我打电话了,约我去江滨街的露天咖啡馆见面。”
霍振旸眉宇微微一蹙,对方不可能无端端放了梁安雅,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对方把梁安雅放出来,是想利用她完成什么事。
“安雅问我夜宸是不是来了华夏,还找我打听夜宸的住处。肯定是有人威胁她。应该是——a国的人想知道夜宸的下落。”她抬起头看向他:“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得过去见她一面,你不要跟着我,万一对方跟着安雅,看见你来了会恼羞成怒,对安雅不利。你放心,我不会坏你的事,绝对不会跟安雅说出夜宸在哪里。”
他眉目轻动,心中已经了然一切:“告诉她。”
嘉意一愣:“什么?”
“告诉梁安雅,夜宸住在哪里。”他声音如流水,听不出半点情绪。
她看到了他眼眸里的坚决,似是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引对方上钩?”
他但笑不语,凝视她:“愿意配合老公吗?”
她脸蛋儿一热,避开他目光,又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害到安雅?”
他淡淡说:“早点引对方出现,安雅或许能早点回来。不然他们会继续把安雅捏在掌心不放。”
嘉意吸口气,点点头。
霍振旸将她下颌一托,凝住她:“a国那边的人如果真的在暗处盯着梁安雅,估计会监督你们的每一句对话。你说话时,记得不要露出马脚。”
她颈子滚起一片潮热,嘟嘴:“我知道。”说着,将他大手扒下去,推开车门,匆匆下了车。
看着嘉意下车,霍振旸拿起电话,吩咐了几句,说话时,目光一直注视着小女人拦下出租车,上了车子,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放下电话,他一踩油门,疾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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