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摁开了车窗，将头伸向外面，大口呼吸了几下，心神才镇定下来。
他眉头深锁，发觉她真的不对劲：“怎么了。”
嘉意坐好了，脸色虽然已经恢复了大半，声音还是有些不利索：“没事。”
叫她怎么说呢……
说自己这些年怪梦缠身，梦里的场景和身影让她又怕又无端端想亲近，而此刻，他居然给了她梦境的那种感觉？
不会被人笑掉大牙么。
她跟他也没那么熟。
见她不愿意多说，霍振旸也没多问。
车内恢复安静，继续在马路上行驶着。
嘉意趴在窗沿，看着沿路的都市霓虹闪耀和熟悉的广告牌，还有晚归路人的匆匆身影、对话声，心情平静下来。
车子行至市区中心，霍振旸才陡然出声：“停车。”
车子“嘎吱”一声，泊在了霓虹闪耀的马路边。
嘉意还未反应过来，手腕被他捉住，拉下了车子，一抬头，满视野里全都是背光亮鲜艳的广告牌。
眼前高耸的大楼，是云岭市最大的百货商场。
“干什么？”她呆了一下。
“穿成这样怎么当我的女伴？带你买战服。”
霍振旸瞥她一眼，将她手腕重重握住，进了商场。
直奔楼上的服饰专柜，扫眼一看，聚集着无数个一线品牌。
霍振旸一眼看见了熟悉的女装品牌，带着小女人进去。
嘉意跟在男人身后，一路走进去，就算不用看也嗅到一股味道。
那味道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天价。
尊贵沉稳，身穿一身阿玛尼手工定制的男人走进来，店内的两个营业员马上迎过去，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霍先生来了。”
嘉意不禁看了他一眼。
原来他是这家奢侈品店的熟客？
不过，这家店是只卖女装的……他是带着女人来买的？
霍振旸长腿跨进了店内。
前几次让tracy伴游，饭局结束后，见她表现得不错，他曾带tracy来过几次这家店，让她自己挑衣服，当做额外的打赏。
虽然只来过一两次，但店面不大，他已经很熟悉环境了。
两名营业员还以为霍先生今天也是带着tracy小姐来，再一看好像不是tracy，不禁一怔。
看清楚男人身后的年轻女人，两个营业员更有些错愕。
当然，有钱人身边换女人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
霍先生今天带着的这个年轻女子一身t恤加牛仔裤的打扮，是烂大街的大众品牌，怎么看都跟同行男人的打扮天差地别。
完全赶不上tracy小姐一分半点的打扮。
不过，营业员仍还是训练有素地迎过去：“霍先生好，请问今天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霍振旸转过脸庞，看了后面畏手畏脚、一直没上前的小女人一眼：“还不进来。”
“霍先生，这里是不是太贵了。”
嘉意小声嘀咕，瞥了一眼玻璃橱窗里的长裙，标价牌上的价格一清二楚，看得让她触目惊心。
什么鬼裙子，就随便一条裙子而已，不能吃又不能喝，凭什么要她一年的薪水啊。
霍振旸不耐烦大步跨到她跟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拖了进去。
她被他生拉硬拽进了专柜，只听男人掷地有声，吩咐：“帮她准备一身适合晚宴的衣服。”
“是的，霍先生。”两名营业员二话不说，忙将嘉意簇拥着走到了里间。
不一会儿，营业员拿了几套当季款过来，推荐：“这几件全是我们新到货的晚宴裙，是我们目前的镇店之宝，您可以进试衣间试试。”
嘉意接过来一件件地看了看，质地精良，款式新颖，可再一看标价，又倒吸口气，比刚才在橱窗里看见的还要贵几倍。
她想了想，将几件衣服推回去：“不用了，我自己看看。”
虽然这裙子只是男人为了面子工程才给她买的，但她还是不敢随便用那男人的钱。
这么贵的晚宴裙，万一哪里穿坏了，这男人一个不顺心，叫她赔怎么办。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保险起见，还是选个便宜一点的！
就算真的有事，起码赔偿她也能hold得住。
两个营业员对看一眼，目光夹杂着几分鄙夷，真不识货，却只能跟在嘉意身后，看着她挑选起来。
这么大的店，符合嘉意条件的裙子还真不多，既不能太寒碜让那男人丢脸，也不能太贵。
半天下来，好不容易，她选好了一条白色的小洋装。
嗯，款式虽然不新，但样子属于经典款，也不会过时，最关键的是——价钱最便宜。
嘉意毫不犹豫地对着营业员说：“就这件吧。”
营业员看一眼那条裙子，嘴唇一抽，还以为捉住个肥羊呢，随便推荐一条当季款出去就能赚不少提成，没想到大肥羊身边却有个拖后腿的穷酸鬼，竟然舍不得花钱。
“小姐，这件衣服款式很老的，是去年上半年的款式了，跟您实在不搭配啊，不如还是试试我刚才给您挑选的裙子吧。”
“tracy小姐每次和霍先生过来，都会挑当下的新货呢。”
营业员仍在锲而不舍。
原来他带那个公关小姐tracy来过。
跟他配？算了吧，这就更坚定了嘉意不选当季款的心意。
进试衣间，嘉意换好了裙子走出来。
两个营业员一直都在试衣间外低低吐槽，试衣间的门一开，一阵馨香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