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一猜就晓得史浩老儿耍的甚么花招了,当即微微一笑,毕恭毕敬道:“要回答史大人此问也不困难,但史大人是长者前辈。在小子解说之前,还请皇上恩准,先由史大人解小子几个疑问!”
赵昚一听更有意思,他已然好多年没有这般乐呵过了。欣喜道:“准了!”
刘涣一拜道:“谢主隆恩!”复再站直了腰杆,朝史浩疑问道:“大人,小子想问的是,便是军旅之中,一般何等人物才会佩玉?”
史浩闻言不解其意。思索片刻道:“我只知晓,这佩玉一说,便从春秋战国就已有了传统,可历来都是身份显著之人,才会配备。延续到得而今,或多有文人文官佩玉,武将常年驰骋疆场,较为少见的。可也不是没有,一般领兵元帅、将军等人也有佩玉,以示自己身份。便在金人那里。学得我大宋风潮,仿造抄袭我汉家传统,军旅之中的大人物或显贵子弟,也有佩玉者,譬如都督级别的人……但这毕竟没个具体说法,不知你此问为何?”
刘涣轻笑一声,伸手入怀,不到眨眼之间,摸出一块洁白如霞、温润高贵的玉佩来,往史浩跟前一递。道:“那请史大人看看,我这块玉如何?”
史浩见状却不接过,而是面色愤怒,转身朝赵昚道:“陛下。老臣是问此子‘战地’一说,他却搞起美玉鉴赏来,当真气人欺人!”
赵昚也是不解,潮刘涣呵斥道:“大但刘涣,你此举又是为何?若再是无理取闹,朕决不饶恕!”
刘涣不紧不慢。道:“陛下,小子放肆!曾闻陛下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又对金人文字习俗有所研及,小子想将此物献给陛下,一是聊表敬仰之心,二是解了史大人心中关于那‘战地’一词的疑惑。陛下是千古明君,一看就知!”
赵昚疑道:“区区一块玉佩,尽有这般大的魔力?呈上来!”
见得老赵来了兴致,刘涣弯腰驼背,双手捧上那玉佩,一个宫人前来接过,小心翼翼地呈给了赵昚。
赵昚白了刘涣一眼,怒哼一声,将玉佩拿在手中,他定睛一看,不见甚么奇特。可刘涣说此玉佩这般神秘,必定大有来头,关键是与“战地”有关,与金人有关。
他看了背面,不见特殊,只觉得此玉温润有佳,恰谦谦君子,必是上等中的上等,想他一代帝王,这等物件也是极少见到的。
老赵迫不及待地翻过正面,忽地觉得上面写着甚么字符,正是女真文字一类……他一个惊愕,赶紧凑近眼前一观——却清晰看到几个字迹,其心中的波澜再次翻滚起来,热血陡然间被点燃了!
原来他赵昚因为痛恨金人,因为败给金人,因为对金人称叔,难免仇之入骨,即是入骨,便要去找原因,正如刘涣所讲,他曾在两国往来的文书上下了心思,寻常间的女真文还算认得几个。
而今刘涣呈给他的这块玉佩,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女真文无疑,写的东西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赵昚一一回忆,终于辨别而出,上面刻的是一个人的名字——纥石烈志宁!
我滴乖乖,这纥石烈志宁可是金朝猛将呀,其威武,其功力,不在岳飞之下……
刘涣这东西又是大有来头,便是前不久,他与丘处机和魏老六一道,合力击杀纥石烈志宁的儿子,丘处机顺手牵羊,夺了这块玉佩送给刘涣。
或许,这玉佩的正主便是纥石烈志宁,只因他传给了他的草包儿子……
赵昚又联想前不久金人使者来报,要他责令官员,加紧对边界处盗贼刺客的排查;又有探子回音,说是金朝大将纥石烈志宁死了,死的时候,正是听闻了他儿子的噩耗,引发旧疾,雪上加霜,一命呜呼的……
赵昚再不晓得刘涣的意思,就是个猪头了!
果然,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激动道:“战地黄花分外香、战地黄花分外香!好你个刘涣,真是千古奇才,不消再解释了,朕已然明了!你说来,要甚么赏赐?”
几人被赵昚这一激动,搞得更是云里雾里,不明白他甚么意思。
好端端的,殿试未出成果,状元未点,榜眼未明,探花未排,进士者官职未定,怎地就要去赏赐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了?
刘涣尴尬一笑,恭敬道:“学生不要甚么赏识,只恳求陛下免了学生应殿试时的放肆之罪罢!”他这里自称一个“学生”,是告诉赵昚,他已然参加了殿试,不论中不中元首,都是天子门生了。这说法,又亲切了几分,赵昚哪里会听不出来。
可皇帝一听却不乐意,道:“不行!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说赏就得赏,你不可推却,说吧?”
刘涣一个紧张,暗道,“这不要都不行,这世界是怎么了?”他赶紧躬身谨拜,为难道:“回皇上的话,那……那便赏小子一盏茶吃罢,讲了好一通话,渴也渴死了!”
赵昚闻言哈哈大笑,道:“来人,给在场众人赏茶……等等,朕这一盏茶还未吃完,就赏给鹅湖山刘涣罢!”
还未见得茶来,所有人立马拜谢天恩,好一个欢喜。
刘涣却在腹诽,“你丫有没有传染病还不好说呢,真是小气,尽赏给我一泡吃过的茶……”
此事翻过一篇,史浩和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赵昚看完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