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婉归跟着二夫人快步离去,她看不到人群中武荣那复杂深思的眼神,而沈苁蓉也是一心放在女儿身上懒得去看这些因为贵女血而迷乱的人群,自然也忽略了那道目光。
发生这样集体被贵女血迷惑的情况并不少见,相府里立刻就有人过来处理此事,一群身穿暗红劲装的女子立刻就赶了过来,将被迷惑的人一一制住,避免对贵女造成伤害。
武婉归感觉十分的畅快,没错,她就是这么温顺善良,富有同情心,舍己为人,救死扶伤无私奉献,有奖章没给姐来一个。姐做好事是要留名的!
沈苁蓉把女儿带回屋子,吩咐人取来膏药,让伺候的人都出去。这才摘下霜白的手套,挖了一坨膏药,细细的抹在武婉归的手指上。
“婉归今日做的很好,很勇敢。”沈苁蓉放柔了声音,十分的和煦。
武婉归羞涩的低头下去,没吱声儿。勇敢个鬼啊,羞涩个毛啊,她又不是舍己为,她就是被人吸了下手指头而已,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满目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沈苁蓉很想抱一抱。十年前,她才刚刚出生,就被人带走,送去了那个九死一生地方。
亲历过那样的地狱,从未想过,女儿能够回来。这性子还是这样的好,罢了,从前的谋划毁了便毁了,她怎么舍得责备这样乖巧的女儿。
“回去后,不要轻易让人进你的院子。娘亲让武荣过去,教一教你些事情。”她本想亲自教导的,但是她是结了契的贵女,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未免有所意外,婉归还是少过来的好。
武婉归汗一个,那啥母亲你真是多虑了,不是她不让人进屋子,是根本就没人愿意进。反正这几个月,她就是这么死宅过来的。
“为什么?”为啥,没人理她?为啥人死了吸吸血就能活了?为啥三小姐的院子那么奇怪,为啥那些姑娘们突然就嗯嗯啊啊的,像是那什么了一样?
不出门吧,闷得慌,出了趟门吧。呵呵,更闷的慌了,怎么每件事她都亲眼看着发生,但是每件事都那么玄幻,这么光怪陆离的,真是大唐,女皇陛下你没骗我?
“慢慢你就知道了。”沈苁蓉轻声回道,眼底一片苦涩。她怎么开得了口,告诉女儿那些真相,怎么告诉她,她们贵女就是一种怪物的事实。
“……”又是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对于萝莉外表大妈心的武婉归来说,压力很大啊。反正呢,就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以后就知道了的意思。
帮武婉归把手指包扎好了,沈苁蓉也没有多留她。对于她的懂事儿很满意,差人把她周全的护送回去。免得途中再遇上什么人,她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一旦碰见外面还未结契的贵族,就十分的危险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武婉归就迫不及待的让小媚把那厚厚的《贵女手札》搬出来,是不是从前落下什么。上个月听小媚念这些书册的时候,她听得不甚仔细,觉得太无聊了昏昏欲睡的。
“二小姐,要再读一遍吗?”小媚欲哭无泪,《贵女手札》足足有二十本,十分的枯燥,听得人都想睡觉,更何况是读的人。
她也不想的,仰倒在软榻上,武婉归把手指放在眼前。她的视力经由大夫的诊治已经好了许多,能清楚的看到手指上纱布,鼻尖也能嗅到淡淡的药香。
她有很多疑惑,没有办法询问别人,就知道自己寻找答案。
苦着脸,小媚只能听从小姐的吩咐,拿起来一本开始读。
窗外红梅开得正好,初雪落地,天地间纯白无暇。窗里,暖融暗香,书声绵绵,武婉归仔细的听着,想知道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
而此时,相府里早已兵荒马乱,大房二房三房,包括贵女院派来贵女使,齐聚相府宴厅,气氛一触即发。
老夫人坐在上方,满面皱纹,银丝覆额,而她身旁站着武相,却只是三十出头的模样,精神闪烁,玉树临风。对于贵女使的到访面上并不好看。说起来相府和贵女院还有些宿怨。
当年相府,因为大少在贵族争战中表现出众结契了女皇血脉,三少热情如火性子坦诚憨厚与圣母皇太后的一脉贵女青梅竹马。就罔顾二少的出色卓越,硬是让二少结契了沈家的贵女。
哼,沈家不过是平民而已。这几十年才进的地宫,同这样的贵女结契,相府的血脉都被污化了。而这一切都是贵女院捣的鬼!
“相府三贵女自杀,此事贵府还需给个说法才是。依陛下吩咐,凡自杀贵女均需交由贵女院教导。等年方十五及笄后,才可出贵女院。”贵女使木然着脸说道。
若是做父母的教导不了,她们贵女院只好帮帮忙了。
“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婉敏,我们自个儿照顾的了。”不等老夫人开口,三夫人立刻就跳了出来。开什么玩笑,婉敏进了贵女院,出来后还能是个人吗?贵女院的一群老疯子,会把婉敏折腾死的。
闻言贵女使依旧面无表情。
“三夫人此话之意,莫不是想违抗圣旨?”
沈苁蓉默默的看着三夫人跳出来唱戏,颔首拨弄了手上霜白的手套。府上的两位公子都是大房的,三夫人得罪了贵女院,就是得罪了大夫人。
“住口,三儿媳还不快退下。还望贵女使不要和她儿媳一般见识,她性子有些不定乖张。”老夫人率先压了下来。
乖张?三夫人顿时就恼了,她在长安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