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就在贵女院加派人手的时候,又有两名贵女遇害。”现在遇害的贵女总数已经高达二十名,这其中患有失心疯的十五人,剩下的五人的契子均在北疆军中作战。
此事已经惊动了陛下,而且贵女院提出怀疑,此次惊动整个大唐的贵女谋杀案就是隐藏在长安城里的漠王朝奸细所为。
漠王朝奸细,她不认识。但是漠王朝质子她倒是认识一个,而且这个质子大唐在北疆作战的契子有很重的敌意。
难道就是他做的?武婉归混混霍霍的从母亲这里离去。回到房中,想起那封书信里的内容,揉了揉脸,依然没忍住的暗暗的在心底把拓跋朔华喊了出来。
拓跋朔华过来见我。
贵女与契子之间的通神有的时候格外的好用。
她还未回到房中的时候,拓跋朔华就已经现身跟在了她的身后。只是在外面有些话不方便说,武婉归就硬生生的憋着,直到进了屋子,雪碧关门出去后,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武婉归才转身,凝眸看向高大而冷漠的拓跋朔华。
“这些贵女死是不是和你有关?”先前她才和拓跋朔华提及给失心疯贵女治病的事情,就一夜之间,长安城里死了十五个失心疯贵女。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拓跋朔华沉默,没有辩解。顿时就让武婉归心凉了起来,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杀人狂魔,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像是失声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好半晌,面对无声默然的拓跋朔华,武婉归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因为这些人不是他杀的。但是他从中提供了不少便利,动手的人全都以身殉国了。毕竟贵女院精心培养出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动手的不是我的人。”就在双方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的时候,拓跋朔华突然说道。
那,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承认?闻言武婉归连忙抬头,眼中饱含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望,她和拓跋朔华毕竟是那种关系,她很不希望拓跋朔华是这样的人。
“但是关于长安城里贵女的消息是我提供的,毕竟是为了我的大漠。”立场不同,终归是对立面。你有你的大唐,我有我的大漠。
而两个王朝又长年累月的在交战,世世代代积累下的仇恨,根本就无法化解。
“可是,这些人从未到过北疆,未曾杀过北疆的一人。”冤有头债有主啊,为什么要让报复落在她们的身上。本身患了失心疯就已经非常的可怜了。
“她们真的就无辜吗?你知道这场暗杀带来的结果是什么吗?边疆至少要休战五年。”损失了二十个贵女就意味着边疆损失了二十个高级将领。而剩下的勇将都会连夜往长安赶回来,陪在自家贵女身边,寸步不离。
契子视贵女比性命更重要,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两人同命,没有什么比保护贵女更重要。
五年啊,足够边疆修养生息了,也足够大漠的将士兵强马壮,再战唐王朝了。
想想这些贵女的契子都在北疆奋勇杀敌,武婉归辩驳的话都吞了回去。从心底徒生出一股子无可奈何的凄凉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的你厮杀我暗杀的来往。将来究竟要如何去解?而她更是横亘在两方中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拓跋朔华和其他的贵女。
“不能议和吗?”签订一个百年安定的契约,百年过后百年,这样延续的平定下去。
当然不能,占尽优势的唐王朝不会这么傻的同意议和,而漠王朝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活在唐王朝的统治之下。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百年前漠王朝盛极一时,几乎吞并了整个唐王朝。百年来唐王朝日益昌盛,漠王朝节节败退,退至漠北以北了。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两个王朝之间的事。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也不是我们能够妄加议论的。”拓跋朔华郑重的说道。
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个质子而已。在这件事上,不管是哪一边儿他都说不上话。
前世她就是个平头小百姓,今生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依旧不谙政事。这种国家大事,她完全一窍不通。
“可是死了这么多人,而我作为半个知情人却什么都不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浓浓的愧疚感几乎能淹没她,如果说在母亲那里,她只是猜测而如今便都是沉重。
武婉归的自责难受,拓跋朔华都看在眼里。总是冷酷无情的凤眸里多了些东西,他可以能言善辩,说的头头是道。可是他不能减轻武婉归的负疚感,即便是他一直觉得这种感情没有存在的必要,可不知为何,他不想再用冷言冷语去教训武婉归,反而陪着一道的沉默了下来。
天色渐暗,屋子里慢慢的浸入黑暗。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来点灯,打扰他们的谈话。默默的坐着,良久良久,钓了一上午的鱼,又受到母亲消息的打击的武婉归撑不住沉沉睡去。而坐在她后面的拓跋朔华眼疾手快,在武婉归歪倒的时候,及时的把人接住。
然后笨手笨脚的轻轻把人放倒躺在床榻上,黑暗中目不转睛盯着武婉归的睡颜。久久的,久久的之后,才微微叹息一声,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日上竿头武婉归悠悠醒过来便看到面前摆了一盒小指粗细,手肘长的药香。嗅起来一阵冷香,提神醒脑让原本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