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冬,白雪覆地。采血点那边,武婉归很少过去看些什么了。本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事情,因为冬天天气冷的缘故,卖了血之后那些人的伤口感染的也少了许多。
不少人都兴致勃勃的算,三个月后第二次献血又是一大笔银子。步信璃是怎么硬生生的插一脚进去的,武婉归没问也不想知道。
大概是冬天蛇懒惰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人血喂养卓有成效,沈苁蓉看上去平静了许多。
平时周围有人走动,或是武婉归的靠近,从前沈苁蓉都会紧张狂躁。如今却只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有的时候只要不碰触到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武婉归趁机靠得近些,多采集一些样本数据。后来见母亲她确实是温顺了许多,还试着和她说话。
“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听不听得见我说话。从前吧我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很少有时间像现在这样和你说话。”武婉归坐在离母亲不远处,把手里的记录整理好,放进匣子里。
脸上已经覆满了蛇鳞,嘴角裂开,露出一点点牙龈,那里正生长着毒牙的沈苁蓉半眯着眼睛对于武婉归没有任何反应。
“从前你爱吃的桂花糕,也不知道你现在喜不喜欢了。我下次给你带一些过来。”武婉归站起身,她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到了时辰也该走了。
沈苁蓉依旧是呆呆愣愣的,什么回应都没有。
见状武婉归叹了口气,接过雪碧递来的手炉,从圣殿里长长的通道里出去。
下次,希望下次母亲至少能有丝丝回应,这样能给她一丁点儿希望。
雪碧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相较于从前她寡言木然了。
坐上回府的马车后,武婉归双手感受着手炉的暖意。看向已经天色渐暗的马车帘外。
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穿着厚厚的棉衣,寒风呼呼地都吹不动。
“雪碧,我对你说那样的话,你心理一定生了很深的怨怼吧?”武婉归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有点凉,在雪碧俯身放下帘子的时候没有再坚持阻拦,而是缩了起来,轻声说道。
她不大明白她说了那些话后,雪碧依旧愿意留在她的身边。明明,以为武荣会更换一个人呢。
就像先前的妖媚一样,换一个雪碧顶着同样的脸伺候在她的身边。
可是,武荣没有这么做。不知道是她手里的人不足了,还是觉得雪碧依旧可用。
“你生气是应当的,武荣做得太过了。”雪碧恭顺的坐在武婉归的左侧,平板无奇的回道。
是吗?雪碧你也这么觉得?
“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摆脱你们呢。我明明是一个独立的人,为什么我就必须和你们绑定在一起?”好想远走高飞啊,的离的远远的,不再和武荣和拓跋和妖媚雪碧有任何纠缠。
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天各一方多好?
雪碧闭口不答,木然着一张脸,仿若一块木石。
轻轻的叹了一声,武婉归感受着手炉的温度,没有继续说下去。马车驶过覆了一层薄雪的街道,回到了武府里。
一直都走下坡路,坏事接二连三的出的武府竟然迎来了几年来久违的一桩喜事。
抢了武婉瑾未婚夫宋昱厚的武婉敏终于要和宋昱厚成亲了。趁着宋昱厚年关回来小住上一个多月,重阳侯府和三房的人商量着,借着这个机会把喜事给办了。
正值多事之秋,避免夜长梦多。这俩孩子的婚姻还是全了吧。
自打重阳侯薄央公主双双去世之后,重阳侯府也只比武府好了一点点。侯府后继无人,只有一个宋昱厚却不得不深入险境独自一人前往北疆边关龙潭虎穴。
如果不是重阳侯临死前做了周全的准备,宋昱厚能不能有个全尸回来都是个问题。
索性重阳侯早有准备,分出去大半的军权,将自己最为嫡系的军队留给了宋昱厚。
饶是如此,宋昱厚带着重阳侯旧部在北疆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在几大将军之间夹缝生存。
“我们婉敏要嫁人了!嫁去的就是重阳侯府要做的可是侯府主妇。本来呢这事儿你也就只能添双眼睛巴巴看着我家婉敏是如何风光的了。可如今咱这府上,大房就剩个病秧子和个尼姑,二房就剩你还有那个酒鬼二爷。还能讲点儿分明办点儿事的,也就你一个了。”
三夫人真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来找武婉归,婉敏出嫁。这武婉归既不是大房的,也不是长辈,甚至连长姐都算不上,凭什么武府的事儿得武婉归出面做主?
她这个三房夫人,还当不住这个家不成?
“三夫人,我忙得很。也当不住武府的主人,你找我能办什么事?婉敏出嫁,我这个做姐姐的自会替二房送上一份厚礼。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武婉归也不大明白,以三夫人的个性,武婉敏的婚事恨不得半个手指头都不让她沾才对?为什么还要找她帮忙?她这,能帮什么忙?
三夫人张张嘴,绞尽脑汁的想说出个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但是她着实没有这样玲珑的心思,嘴拙说不出来。
咬咬牙,干脆的把实话说了出来。
“让你出面主持婚事是侯府的人要求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以为我想啊,可是侯府的人说了要是不让你主持婚事,这亲事就不结了。”
重阳侯府的人当然不会说婚事就不结了,只是婚期遥遥无期了而已。宋昱厚此时自身难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