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不给武婉归说话的机会,把人抱起来疾奔出地宫。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熟门熟路的,随意的就挑了条路往外冲。因为要把蛇女留给拓跋朔华,所以他在圣殿里没有杀蛇女,如今看来是个很不错的决定。
这些地宫守卫投鼠忌器,他杀起来更顺手了。前行的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地宫守卫倒在了路上,血从一开始的距离武婉归一丈远,到后来的距离她三尺远,再到如今的祁白每杀一个人血会溅在她的身上,甚至的会淋了她满头。
武婉归明显的感觉到,祁白越来越虚弱,前进的步子越来越慢。甚至后来的步履蹒跚,他已经杀不动了,而前面还有很远一段路。
“祁白,你放我下来。你自己走吧,在这里我不会有危险的。”她是贵女,这里是地宫,贵女院的地盘,贵女院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她。
笑话,怎么可能会放下她。祁白喘气如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坚定而落寞。
没想到他这辈子最后的旅途就是这一段看起来遥遥无期的道路。好想就这么倒下,再也不要醒来,他浑身上下都在痛,而且痛得刮骨凌迟。
多想就走到这里,然后痛痛快快的把命交代了。但是他不行,武婉归还在他身边,他还没有把人带出去送到沈苁蓉的手里。蛇女还在他手上,他还没有把蛇女送给拓跋朔华当做礼物。
所以即便再痛苦,再艰难,他也要撑下去,走完这段路,做完他该做的事情。
“祁白,放我下来吧。你放我下来,你走。”武婉归感觉到的祁白的力不从心,看到已经有地宫守卫近身给刀剑落在祁白的身上给他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他还可以,前面的路很短了。祁白被扎了几剑后,脸色愈发的灰败。他已经使不出什么招式来阻挡这些地宫守卫了,最后只能试试这个危险的办法。祁白从怀里摸出一只金丝网袋,然后用力的把这只金丝网袋扔到了的出口处的地上。
金丝网袋摔落在地上的同时,袋子口也敞开了,里面的血虱纷纷的飞了出来。嗅到蛇女血的味道,这些血虱蜂拥的往回冲。比最锋锐的箭还要厉害的速度瞬间就将挡在这条路上的地宫守卫全都扎成了筛子。
这一幕就连勇悍不怕死的地宫守卫门也被惊吓住了。他们忙于攻击祁白根本就没有看到血虱的身影,就只看到自己这一方的兄弟齐齐倒下,躺在了血泊里。
要的就是短暂的惊愕,祁白也不管这些血虱冲回来后,密密麻麻的趴在蛇女的断尾伤口处吸血,而是提起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冲了出去。
到了出口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不论是五脏六腑还是骨骼肌肉都开始炸裂粉碎的时候。他借着最后一口气,把武婉归和蛇女同时抛了出去。
早已在门口接应的两方人马同时从暗处扑了出来,一方接住了蛇女,另一方接住了武婉归。
从被抛到的高空落下的时候,武婉归回头看了祁白一眼,他已经抛出她的瞬间炸成了粉碎,什么都没有了。而回头看去,蛇女的方向那边,她看到了几个熟人。
武荣,妖媚,雪碧……
她们都在,她们抬着蛇女飞快的离去,很快的连背影都当看不清了。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婉归,婉归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你个死孩子,怎么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武婉归以为她会重重的砸到地上,就像她之前砸在圣殿通道里一样。
但是她没有,有人接住了她,好像依稀的听见母亲焦急的声音,然后她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点着灯。她盯着**榻上方的帷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偏头看向了**外侧,那里雪碧正支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钟瞌睡。
她回来了?武婉归又闭上了眼睛的,想要睡过去。
可是当她闭上眼睛,总会想起,祁白最后炸成了粉末的场景。就像被印在了脑子里一般的,无法挥散。
原本他们都是抱着赴死的心情去完成掳出蛇女的任务的,如今她还活着,而祁白已经死了。
他们出发前在花亭烤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圣殿里与蛇女殊死搏斗的场景还清晰可见。可是如今,祁白已经不在了。
武婉归觉得自己不应该为祁白伤心的,在圣殿里祁白也说过了。他送给她蛇女,她替他被黑锅。
两不相欠。
可是,闭上眼睛,她还是忍不住的默默流泪,好像她的泪腺并不受她控制一样。
“你醒了?”到底武婉归急促的呼吸还是吵醒了雪碧,她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柔声问道。
“我想见见我母亲,可以吗?”武婉归睁眼,泪水挂在脸上,但是她却出奇的冷静。
她要替祁白背黑锅,而此刻她却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那黑锅呢,究竟在谁的身上?
果然,一听武婉归的问话。雪碧的脸色就变了变,有些迟疑的回道。
“二夫人她被贵女院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武婉归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控,而是继续冷静的问。
“七天前,婉归你已经昏睡七天了。”雪碧的下一句,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还没问出口,武婉归就已经打断了她。
“我想见表哥,可以吗?”
武婉归太冷静了,冷静的雪碧有些害怕,她只能点头。还想劝说武婉归吃点儿东西,武婉归已经把眼睛闭上不愿多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