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婉归正心烦着呢,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武婉归回头一看,正是方才被打的那个小丫鬟此刻正跪爬过来,哀求着的说道。
胡说,她分明待这妮子不薄。但这妮子成天给夫人洗衣,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时常无故拖延洗衣不说,今日还彻底不洗了,推说身体不适在屋子里玩乐,欺压别的洗衣丫鬟。
管事连忙直起腰来,刚欲辩解。武婉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说衣服没洗?那没洗的衣服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那小丫鬟得意冲着管事一笑,然后连忙的给武婉归带路,去取换下的衣物。
昨天换下的衣物有些多,除了在府里穿的,还有去外面穿得墨色长衫。一到了这小丫鬟的屋子,武婉归扫了一眼。
住得很不错嘛,房间宽敞又明亮,比从前在武府里,武荣住得要好多了。
小丫鬟弯腰从桌下拉出一个篓子,里面她自己的衣物和武婉归的衣物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不等小丫鬟慌忙的把她自己的衣衫挑出来,武婉归已经眼尖的发现了那件墨色的长衫,俯身抽了出来。
长衫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昨日其实并未沾染什么灰尘。但是拿过来后,被这小丫鬟胡乱的揉作一团塞在竹篓里,所以显得皱巴巴的。
“这个我就带走了。”武婉归拿着墨色长衫转身就要离去。
诶,等等啊,夫人,先前说的做主的事情呢?这就没音儿了吗?
“此事,雪碧会协助调查的。如果你真是受了冤屈,雪碧会给你做主的。”活了这小半辈子了,武婉归学会的最有用的道理,就是不听一家之言,不信片面之词。
如若真有冤屈,调查清楚后,还人一个公道。如果只是自作自受,那也便没什么好说的。
夫人,夫人你别走啊。怎么和猜想的,完全不一样呢?夫人,你别走……
在夫人面前告黑状,夫人走了,还不知道管事要怎么折磨她呢。
武婉归没去管这个丫鬟的事。抱着衣衫就要回去,如果真有什么秘密的话,肯定就在这个衣衫上。
她方才嗅了嗅,原谅她鼻子不够灵敏。只觉得这衣衫被塞进臭篓子里,除了臭味她什么都闻不出来。
“别进屋,你屋子里有熏香,让我看看。”刚一回到院子,拓跋朔华就不知从哪儿嗖的下冒出来,挡在武婉归的身前。
“……”大哥,你一直在一边儿跟踪吗?
不过她还是把衣衫交给了拓跋,她自己实在是看不出些什么。路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闻了又闻的,一无所获。
拓跋朔华接过去后,先是闻了闻。味道太杂,除了臭味,嗅不出什么分别来。
然后又摸了摸,料子软滑,并无异常之处。最后他仔细的把这个衣衫来来回回的看了个遍。
武婉归在一旁提醒。
“我记得昨天那个妹妹是搭在我肩膀上的。”
拓跋朔华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衣衫的肩膀处,仔细而又反复的看了许久,终于让他发现了点儿不同。
“这里有块印记。”拓跋指了着右肩处说道。
印记?什么样的印记?武婉归连忙的凑过去看,奈何此刻她和拓跋朔华的身高差距有点儿大,拓跋举高了东西,她够不着。
“似乎,是什么液体凝固后的印记,只有米粒大小。看不出颜色。”拓跋朔华仔细凑过去嗅了嗅,依旧是除了臭味还是臭味。
液体,难道是茶水?或者是汗水?或者是口水?
“是血。”就在武婉归胡思乱想的时候,雪碧突然开口说道。
顿时,拓跋朔华和武婉归齐齐的朝她看去。
“那个高老妹手指上有个很小的伤口,和她对掌的时候,我看到过。”
雪碧当时和高老哥,高老妹都交手过。所以看得应该比其余人更清楚。
“小姐说的没错,他们并不是什么仙人。武功路数和我们区别很大而已,我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妖媚统领应该能够把他们拿下。”
今日一早,主子就带着婉归去找这对兄妹。雪碧一个人留在府上,自然也是将昨日的事情,来来回回的过了一遍。
这对兄妹,确实身手不错。但也不至于飞天遁地,他们的皮肤都偏黑,如果不是来自海岛,至少也是来自日照时间长的南方。
至于他们所说的那些传说,真假参半。人鱼之心,岛主,仙丹。这些东西里有真有假。
血?莫非那个妹妹也是体内蕴含贵女血的?
“把一块剪下来,送去大夫那里看看。是否能看出些什么来。”好歹是一条线索,武婉归说着就要去拿剪刀,把蕴含了血迹的这一小块,给保留下来。
不必这么麻烦,拓跋朔华简单的一撕,就将这件墨色长衫撕成了碎片,落了一地后,准确找到沾染了干涸血液痕迹的那一小块。
“我拿去给人看看。”拓跋朔华是想,如果这人的血这么神奇,他是不是该送回去神巫山让大巫看看。
如果大巫也觉得有价值,那么不论这两人躲在何处,他都要把他们找出来。
可是,貌似找了一圈儿,依然没有解决拓跋朔华突然变大的办法。最多只能说,找到了半个原因。
“可你这个样子。”武婉归感觉挺抱歉的,这次意外貌似是她带来的。
“无妨。”正好可以试试在长安城上行走,武婉归说得对,他刚好可以换个身份。
他有感觉,这次的这滴血可能会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