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活着回去吗?”在宫里头步步惊心的武婉归替身陈嫦歌双手抱膝,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抬头看了看窗外,发了会儿呆,又回头去看妖媚。
每天听到的消息,一次比一次沉重。大皇女见到她后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后来就慢慢的躲着她都不来见她了。武婉瑾大小姐还时常来坐坐,先是想问出来她私自结契的人到底是谁。
渐渐的也不问了,只是开始一点一点的提醒她。如果到了贵女院去,要做些什么,要注意些什么。当心保全自己,她的治疗贵女失心疯的办法还有些价值,贵女院最开始应该不会对她太过苛刻。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如此才不会成为那些丧失神智只会孕育子嗣的母猪。
本来她就心里没底,如今再听就更是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她只是个替身,主上会尽心营救她吗?
“会的,我们还有后手会让你很安全无误。别害怕,很快就结束了。”培训陈嫦歌先前就是妖媚全权负责的,对于这个有点儿小聪明却生的不好的贵女朝夕相处的,也有了那么些感情在里头。
“真的吗?”高压之下的陈嫦歌已经有些茫然了,呆在这个像是囚笼一样的偏殿里,她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连哭诉都没有机会。
正在收拾屋子的妖媚闻言放下手里的事物,来到陈嫦歌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替她把歪了的发簪正了正。
“有什么好害怕的?拿你的脑子想想。如今贵女院给你定的罪名是什么?“
“私自结契。“
“那你私自结契了吗?”
陈嫦歌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吗?既然你都没有结契,那担心什么。贵女院的指控根本不成立,如今案件又闹得人尽皆知,难不成你没结契,贵女院还能给你按上个结契的罪名来?
可是,不是之前一直都没反驳吗?
“之前没有反驳,但是你也没有承认啊?一切并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定你的罪。”妖媚心理素质强大的很,哪怕所有人都拿无药可救的目光看着她们,她活着,她自己知道,关别人什么事。
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陈嫦歌愣了愣,看着妖媚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你难得进一次这皇宫,要死要活的演给外面的人看就行了,你自己也别先胡思乱想的把你自己给熬坏了。”妖媚见人没事儿了,就转身又去拾了帕子,继续收拾屋子。
这时候,外头有公公过来传话了。
“陛下宣相府二女武婉归觐见,赴大理寺受审。”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妖媚只得把帕子又丢到一边儿去,过去扶已经瘫软。
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主子,所有人都会没事的。鼓励的看了她一眼,她们一起前往御书房。
聆听陛下教诲后,就孤零零势单力薄的,独自去大理寺了。此番审理之后,就是决定她们最后的命运。
武婉归一脸的惊喜,看向拓跋朔华。
“真的吗?我可以去看这终审?”
拓跋朔华把一套墨色男装递给雪碧,让雪碧给武婉归换上。这次过去只是躲在一边偷听,不用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所以只需乔装易容,不必带人皮面具。
“不让你去,你能安心吗?”天天看着墙外,都快成怨妇了,正好让她去眼见为实了,省得她再****忧心。
本来是想把人带出来安心休养的,结果反倒适得其反,把人更是养瘦了。
看着拓跋朔华无奈的神情,武婉归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藏不住事儿嘛,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儿,她肯定是忍不住的啊。
“那你呢,你去吗?”她一个人去?其实她对自己不是很放心总觉着自己会坏事儿。
拓跋朔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里那么多贵女院的人,他怎么放心让武婉归一个人出门去。
那就好,那她去换衣服了?武婉归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去换衣服了。
审讯武婉归一案算得上是大唐以来的头一遭。先前的贵女案都由贵女院或是皇家协商处理,根本不会告知众人。
只在贵族之中流传的,百闻不如一见,传说只要饮其血就能一步登天的贵女。也在大理寺审讯,去见见世面也好,毕竟很多平民老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贵女长什么样。
大理寺这样的刑罚重地,平日里门可罗雀,就算路过大家都绕道走得地方,今儿热闹非凡。
不少人宵禁刚解除就过来占位置了,就为了明日一睹贵女风采。等到官宦人家们过来,大理寺门口已经是围得水泄不通,连官道都挤得不行,过来的马车轿子老远就得停下来,前面根本进不去。
武婉归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人声鼎沸,抬头看向对面的拓跋朔华。
“你何时成了刑部侍郎?官袍穿得还有木有样的。”
什么叫何时,这刑部侍郎是他自己考得。真才实学年年的考绩都是优良,只因他年纪小不然还能官升一级。
“你哪儿来的三头六臂啊,又要呆在质子府,又要住在相府,如今还要当这刑部侍郎,也不怕露馅了。”怎么她就做一个混吃等死靠人养的贵女都混得这么凄惨,而拓跋朔华一人分饰三角还游刃有余的。
“成大事者,必付百倍艰辛。”你以为这些功成名就都是大水冲过来不劳而获的吗?
武婉归默默的把不拘小节四个字咽回去,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好吧,拓跋确实很优秀,不炫耀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