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好像扎进去了什么东西。”武婉归摩娑着手指,随口回道。
说完了才想起来,问话的是小媚,又抿紧了唇,把手放了下来。
手指?小媚闻言一顿,有些慌乱的凑了过来。握住武婉归的手,十分担心的问道。
“很疼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还是先抹些药膏?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武婉归瞅着小媚紧张的模样,心底有些柔软,不管小媚做了什么她这份关心的是发自内心的。
“可能什么时候扎进去根刺吧,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笑了笑,武婉归摇摇头,想把手抽回来。
“不行,十指连心。可能很疼,让我看看。”小媚非但没有放开武婉归的手,反而把它的左手食指单独掰开,迎着光仔细的看着。
武婉归抽不回来手,只能任由小媚看去。盯着小媚的后脑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被扎到的是左手食指?
即便是以小媚的眼里,也没能找到自己食指上的刺。只能暂且作罢,武婉归尽量不碰到自己左手食指的歇着了。
黑漆漆的甬道,一丝的光亮都没有,周围也没有声音。安静的可怕,武婉归感觉到自己靠墙蹲着,双手抱膝,埋在腿上的脸满是泪痕。她想抬头看看周围有什么,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不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抬头,急得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仰头。
猛地吸一口气的睁开了眼睛,面前一阵风吹过,有人一闪而过。这次她没有眼花,是真的有人方才蹲在她的床头。
“什么人?”武婉归手扶住床沿,大声问道。
鼻尖一股药香,比上次更浓。武婉归嗅了嗅,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然后慢慢抬了起来,左手食指上还有些湿润感,放在鼻尖嗅了嗅。
“小姐,你醒了?”披着外衫的小媚快步走了过来。
武婉归竖起自己的食指,给小媚看。
“刚才我看到我床前有人闪过。”
“小姐,方才是小媚在给你上药。”小媚美艳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但是眸光很亮。
“你在给我上药?那为什么我醒了你却要躲起来?”
“我没有躲啊,是怕吵醒你了,上了药就赶紧离开。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小媚发紧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安静的午夜几乎能听到她吞口水的声音。
“是吗?”
“当然是的,二小姐小媚是你的女侍,不论二小姐受到什么伤害,都是小媚的失职。这根刺小媚找不到,没办法替二小姐挑出来。抹了这个药膏,明天二小姐的手指就不痛了。”小媚突然点了灯,让屋子里亮堂了起来。
明亮处,武婉归也看清楚了小媚的表情,很紧张但是也很关切。她就着灯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薄薄地药膏已经被吸收了,看不到什么伤口,和大拇指一起捻了一下。下午的那种硌砾感也没有了。
“辛苦你了,去休息吧。这灯,点着。”
灯火驱散了黑暗,武婉归不安的心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矮身藏在被子里,武婉归不自觉的又摩娑了下手指,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第二日,日上竿头了,武婉归才慢悠悠的醒过来。晚上睡得太晚,早起头很晕,整个人都是懵的。
抓了抓头,坐起身来,不太想动。
“二小姐起了吗?九小姐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小媚手里捧着衣衫候在床边。
武婉归点点头,嗯,起床。然后像个木头人一般的任由小媚折腾穿衣梳洗打扮,收拾干净了杯小媚扶着出房门的时候,武婉归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才稍微的清醒了些。
“武荣你来啦?”
“见过二小姐,看你没起,我把你的早饭吃了。”
“……”武婉归语结。
算了反正她也不饿,不想吃东西,而且看时辰很快要吃午饭了。
“你过来的正好我有事情想问你。”
武荣喝口清茶,去去油腻,冲武婉归点点头,但说无妨。
“昨天我看母亲和步侯夫人容貌有些过于苍老,你知道其中的缘由么?”为什么三十岁的人会有一张五十岁的脸?步信璃说这是因为她们都是贵女,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个问题,武荣沉吟下然后才面色严峻的开口。
“这是代价,为了契子强大贵女付出的代价。初生贵女一旦结契之后,她们喂养契子的同时会加速衰老。在长安城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契子三十年如一日,贵女一日如三十年‘。”
结契之后,契子快速成年然后不会再衰老直至死去,而贵女则会急速衰老,用尽一切办法也很难活过五十岁。
这个答案比她想象中的要沉重很多,上苍果然是公平的。
“不过,贵女和契子结契之后,彼此之间再无法斩断联系,一旦其中的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在七日内逐渐衰弱至死。”贵女和契子彼此已经把对方刻在了血脉里,同生共死。
“是吗?”武婉归幽幽的问道。
二房,二夫人的院子里。
沈苁蓉一抬头,看见静静的站在门口温润如玉的男人,微微一笑。自觉的去柜子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的长匣子。
温和的低着头,先去把手上的霜白的手套摘下,然后打开匣子。指尖掠过大小不一的小刀,最终选了个一指长的,手指又探过去把掌心大小药膏盒子也一并拿了出来。
“过来吧。”沈苁蓉依然典雅得体的坐着,冲着那男人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