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梦境“不过孙女儿在起名儿上,却的确有几分心得……就拿她来说吧!”简易纤指远远儿地轻点着不远处的墨池,笑言:“一池浓墨在,何处有清白……老太爷,您说孙女儿起的‘墨池’之名,是不是特别的名如其人呢?”简老太爷见简易面色自在随意,却又于举手投足间尽合规矩,这一动一静之间,竟然颇显逍遥之态,心中暗暗称奇。老太爷面儿上不显,只是捋着胡须淡声道“你这丫头倒是能言善辩……只是,老夫问你,这丫头不懂规矩,竟然妄图于书房要地探听消息,你可知道?”“孙女儿不知。”简易坦然以对。“哦?不知?你观澜苑出来的丫鬟,你能不知?便是不知,你也有失察之过。”简易闻之失笑:“孙女儿不信老太爷不晓得,孙女儿那观澜苑就是漏了空的筛子,除了我和小丫头蓝田,剩下的,别说是个人啦,就是那些猫狗,说不得背后都有大人物……当初,观澜苑中,也有丫鬟婆子们欲图不轨的,被孙女儿我抓个现形,自己畏罪自尽,偏偏府里面传的都是孙女儿的不是,好像孙女儿我一个闺阁女子,能堪比锦衣卫一般,着实可笑得很。再说我那奶嬷嬷吧,原本挺老实个人,在观澜苑都能被带得目中无人,竟然妄图挟持府中小姐?说句难听的,一个奶嬷嬷,再有情谊,也不过是我买你卖,公平交易而已,说什么为了喂小姐吃奶,让自家孩儿无奶可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是府里招她,怕是她一家老小生存都是问题……得到府中好处,还敢胡乱妄言,这等不知恩之人,撵出去简直是宽宏大量……不想,这么个小小的举动,都能让府里议论非非,好似我这个府里的大小姐,是多么狠心一般,真是好人难啊!”简老太爷静静地听她道完,这才重重地一哼道:“这么说来,你是对老夫和你叔祖母不满啦?”“孙女儿惶恐,也很冤枉!”嘴里高呼着惶恐、冤枉,简易的脸上却不带半点儿慌张。她这姿态着实惹眼,竟让一直静默的二太太尤氏几欲开口,倒是二老爷简知更一眼望去,止住了她的冲动。简易余光早已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儿交互,正是如此她才笑得愈发自在:“哪能啊!老太爷言重啦!想这府里几百口子,形形色色什么性子的人没有?不过是下人不守规矩,哪能责怪当家人失察?要怪,也要怪那管事儿的不严谨。”她这么一说,倒把自己择出去了。简老太爷看看两旁端坐的儿子儿媳,又看向坐在简姿美简姿媛之上的简易,问:“不管怎样,墨池此女乃是出自你的观澜苑,对于她的处置,老夫还要听听你的意见。”简易转眼,看向往她身上投送求救目光的墨池,心下哂笑,她长的就这么好欺负?一个细作般的丫头,还敢妄想她会出手相助?是该说她天真还是可笑?简易扫过墨池一眼,回道:“这人呢,规矩不好,还可以学习、训练,实在不行,往不在人前晃悠的活计,也是可行……”瞥见墨池和某些人放松的眼神儿,简易冷笑着道:“可这人的良心若是坏了,那么,便是任你再强,也是没辙……这等不忠不义不敬的丫鬟,按府里向来的规矩从严从重地处置了便是,正好起到杀一儆百之效,何乐而不为呢?!”“唔唔唔唔唔……”被堵住嘴的墨池,终于开始惶恐不已,她不再看向简易,反而往沈氏尤氏二人身上瞄去。蠢物!简易心中暗嘲:你道简老太爷一开始便让人堵住你的嘴是为何?仅仅是因为你吵到大家了么?若真这么想,你未必也太天真了点儿!府里的这位老太爷一生于官。场起伏,什么没见过?什么不知道?什么看不出来?……他下令堵你嘴,是怕你说出真正的主人来!笨!“也罢,来人!”简老太爷对于简易的话,不甚在意,唤来底下人吩咐,“把她带下去,按规矩处理了就是!”简老太爷的轻描淡写的处置,显然不符合沈氏尤氏的想法儿。这妯娌二人,一个希冀老太爷愤怒之际,可以将真正的幕后之人揪出来,以还她一个清白;另一个,则恨不得老太爷可以金口玉言,一举抹掉大房的管家权。可惜,这对儿只长皱纹不长脑子的贵妇人,都要失望了。简易暗想:怪不得上一世她们亲手教养出来的儿子,都不灵透呢,根儿在这儿啊!“好啦,内宅之事,老夫不便多管,姿致你这丫头,没事儿多到你叔祖母跟前儿受教,于你将来也有好处。”简老太爷说着话,已经起身儿,准备离开,明儿一早儿的上朝,还有得闹呢。可惜,简老太爷很快就被他长孙女儿的话,冲击回座位上了。“回老太爷,孙女儿日后恐怕也不能单单在内院儿行走了。”“你说什么?”简老太爷慢慢儿皱起眉头,看着长孙女儿一副不好管教的样子,心中一凛。接着,他便清晰地听到,他那不让人省心的长孙女儿简姿致,扬声说道:“敬告老太爷,孙女儿已经办理好女户的正户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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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户?”简老太爷闻言,呆怔半晌,旋即大怒,“胡闹!”气愤之于,铁掌一般的大手拍向桌面,拍得桌子尚未散架,桌面上的茶盏却“哗啦”一声,碎个四分五散。简老太爷这一怒,让座下儿子媳妇儿孙子孙女儿们纷纷起身告罪,不管心里慌不慌的,面上都带上几分惶恐。二老太太双目往下一扫,垂下眼眸心中低叹,转而看向老太爷,低声相劝。简老太爷跻身高位多年,心性智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