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洺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阴郁的表情:“真不知道贺兰靖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他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不找机会接触贺兰家的弟子,想方设法把我们所做的事情告到长老和两位叔叔那里?如果他真的那么做,我也就不怕了。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一块沉入大海的石头,杳无音讯。越是这样,才越让人难以安心!”
这两天,他不没有少往外派人秘密追查贺兰靖的下落,可是却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他对贺兰靖这样隐藏踪迹的行为无法理解,他到底是在躲避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呢?又或者说,他其实已经离开这里了?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他那么唯一能够投靠的人就只有颜笑笑。
难道说贺兰靖真的是去找自己的女儿了吗?
贺兰洺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洺儿,你说他会不会是怕你会杀了他,所以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了?”颜如画又出声说了一句。
“不,不可能。”贺兰洺很肯定地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贺兰靖是什么人?贺兰家的家主,他曾经也算是在猎人界小有名气,怎么可能会贪生怕死?
贺兰靖一直藏在暗处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只有等到万事具备,在确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将贺兰洺从代理家主位置上拉下来。只有等到那个时候,他才会现身。
毕竟他现在的功力已经被贺兰洺吸走,没有了可以保命的身手,除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静待时机,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颜如画心里急得不得了,贺兰靖是从她眼皮底下逃走的,她当然担心贺兰靖会有朝一日突然出现,将他们母子俩彻底打入地狱。
贺兰洺在贺兰家的地位已经从以前的被所有人排斥,到现在被所有人所仰仗。俗话说得好,母凭子贵。眼看着她的好日子也快要来临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贺兰靖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贺兰洺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那么从今往后贺兰靖只能是个死人。可是,他现在狡猾地跟他们母子俩玩起了捉迷藏,这让她如何不焦心?
“母亲,你放宽心,贺兰靖此刻已经形同废人,谅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贺兰洺冷冷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会再继续加派人手追查他的下落。”
“洺儿,我没有办法放心,只要贺兰靖一天没有被抓到,我就不能安心入眠。”颜如画伸手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视线看着他这张与贺兰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脸庞,“当时如果我不是一时心软让你留下他的性命,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贺兰靖逃跑一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我总担心他哪一天突然出现在贺兰家的大门口,到时候我们母子俩就会被贺兰家的人直接处以极刑。”
当一个人的内心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设想之后,她就会惧怕一切的美好会变成虚幻的泡影,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让儿子提前找到贺兰靖。
“母亲不用担心,等把贺兰家的形势稳定之后,我会亲自去找贺兰靖。”贺兰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一旦找到,我就会亲手了结了他!”
颜如画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一直紧抓着儿子不放的手。
望着儿子眼里的红血丝,颜如画心疼地说道:“洺儿,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你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母亲也早点休息吧。”贺兰洺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小楼。
不过,他在离开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绕开贺兰家的夜巡,翻墙出了贺兰家。
他觉得以贺兰靖此时受内伤颇重的身体,就算想要投靠颜笑笑也没有那么容易,恐怕连去机场或者火车站这样的地方也得废不少力气。
贺兰家的长辈虽然推选了他当代理家主,但是依然还有不少小辈们口服心不服。而他手上也没有太多的心腹,找贺兰靖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自己做更踏实。
贺兰洺下山之后就直奔飞机场,他在候机大厅里找了一圈,又去取票处和安检处逛了一圈,甚至连厕所都没有放过,依然没能发现贺兰靖的身影。
于是,他果断离开了机场,打车去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门口不远处,有一个面容丑陋又满脸灰土的乞丐正趴在地上乞讨。
他的面前放着豁了好大一个口子的破瓷碗,只要有行人或旅客经过,他就向人家磕头,希望有人能够大发善心,给他一点儿零钱。
对于这样的人,贺兰洺向来是鄙视又不屑的。如果自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养活,要靠出卖尊严和自尊心来博得别人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那还不如直接躺在铁轨上自杀算了!
乞丐在他眼里,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不值得人怜悯的可怜虫。
贺兰洺在经过的时候,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个乞丐,就捂着鼻子快步走了过去。
就好像地上趴着的这个乞丐身上有什么恶臭一样,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脚步匆忙的他,当然没有看到,那名乞丐在看清楚他的脸时,磕头的动作顿时僵住,眼中浮起了震惊与慌乱。
幸好他的头是低垂着的,而且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乞丐表情的细微变化。
直到贺兰洺的身影消失在火车站门口,那名乞丐才缓缓抬起头朝着他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