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画拿起眉笔,仔细替自己画着眉。这么多年没有认真打扮过自己,现在略施粉黛,就将她脸上的皱纹彻底掩盖住了。
她几乎要认为镜子里的人,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等待嫁给自己姐夫的天真少女。
颜如画不仅不想让贺兰靖死,更要让他知道比起颜如玉,自己才是最值得他爱的那个人。
她留下贺兰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为自己当年的选择后悔!
她真的想不通,像颜如玉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到底有哪一点值得贺兰靖喜欢?
打扮停当,颜如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很满意自己此时的模样。
她缓缓从梳妆台前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卧室向柴房走去。
柴房里。
药效过去后,贺兰靖终于慢慢转醒,大脑逐渐有了自主意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从丹田到五脏都是一片虚无,连半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
他两条手臂酸痛得不行,正想抬抬胳膊,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根本就动不了。
贺兰靖心下一惊,脑海里想到昨夜在昏迷前的片刻,猛地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间幽暗又破旧的屋子,屋子小,只有十多平米。在一个角落里堆着几捆干柴。紧闭着的木门很破旧,透过门上的缝隙,一道道细碎的阳光洒进屋子里。
借着微薄的阳光,贺兰靖缓缓侧目看向自己的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都被人用铁链锁住。
铁链很长,一直连在两侧的墙上。他只要微微一动,铁链也会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发现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这间柴房很陌生,贺兰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昨晚在颜笑笑离开后,贺兰靖与颜如画联手对他下药,并且在他昏迷后把他关在了这个屋子里。
他心里其实还有疑惑,贺兰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毕竟他已经知道了有关贺兰老夫人和莲儿死因的真相,如果他离开这里将他们母子俩的罪行公布于众,那么他们母子就活不成了。
不过,现在不是疑惑这种问题的时候。既然他们没有杀了自己,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逃出去,并且向族人揭发贺兰洺的罪行,还颜笑笑他们一个清白。
贺兰靖凝神静气,想要运功将铁链挣断,可是无论他怎么集中精神,就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贺兰靖又努力尝试了好几次,别说将铁链弄断了,就连将铁链晃出声响,他都觉得已经是自己体力的极限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在自己昏迷之后,贺兰洺究竟又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就在他不死心地再次进行尝试时,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阳光随即铺面而来,贺兰靖一时间没有办法适应如此刺眼的光亮,微微侧过头将眼睛闭上。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一道纤长的身影在柴房门口驻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被铁链锁在地上的男人。
“靖哥,昨晚睡得还好吗?”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女人的娇媚,就好像她不是在跟一个阶下囚说话,而是在跟自己的丈夫打招呼问安。
贺兰靖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此时她是逆光而站,他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但是听她的嗓音就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刚刚赢得选美比赛的高傲孔雀。
贺兰靖根本就不想跟她搭话,冷哼一声问道:“贺兰洺呢?让他来见我!”
既然颜如画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现在还在她的小楼中。
“洺儿现在应该在忙,没有闲功夫见你。”颜如画并不在意他对自己如此冷淡的态度,轻笑一声说道,“靖哥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我可以代为转达。”
贺兰靖不知道昨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她这个说话的语气,看来贺兰洺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只是贺兰靖还是猜不透,贺兰洺把他困在这个地方到底想做什么。
“你立刻让贺兰洺过来见我,径自囚禁贺兰家的家主是多大的罪,你应该比我清楚!”贺兰靖冷沉着脸色看了颜如画一眼,以冷肃的语气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失去这个儿子,就让他马上放了我!”
颜如画见他已经沧落为阶下囚了,居然还以为种上位者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忍不住轻嗤了一声,缓缓开口道:“靖哥,你现在应该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昨晚如果不是我向洺儿求情,你这条命哪里还能留到现在?你能看到今天的太阳,还得多谢我!如果不是我念在咱们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以为你还有命在吗?”
贺兰靖没有想到贺兰洺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心中一惊,脸上却装出对她话很不理解的表情,沉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颜如画又上前两步在他跟前停住,同时弯下腰来对视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从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叫你死你只能死!”
“你放肆!”贺兰靖真没想到印象当中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小女人,如今居然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他冷喝一声,又开始用力挣扎想要摆脱铁链对自己的束缚,“等我从这里出去,一定要治贺兰洺的罪!”
颜如画直起腰身,以蔑然的眼神望着他:“靖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