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坐在岩石上睡着的颜笑笑头一歪,擦上岩石边一块突出的角,顿时被疼醒了。
她抬手揉着额角,同时慢慢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正斜斜洒进小山洞里,颜笑笑抬手挡了挡,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灿烂明亮的阳光。
她转脸看了一眼趴在她腿上睡得正香的儿子,立即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想到昨晚拔了银箭的楚衡,她又转脸看向靠在山洞口的男人。他侧身倚坐在那里,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颜笑笑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后肩处的伤依然是血肉模糊的一个血洞。
就算银器对血族有杀伤力,但是对于像楚衡这样的纯种来说,经过一夜的休息,伤口也差不多该愈合了才是。为什么看起来比昨晚箭没有拔出来的伤势还要糟糕?
“阿衡?”颜笑笑抬起手,越过趴在自己怀里的儿子,轻轻推了男人一下想把他叫醒,可是楚衡却没有动。她不禁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阿衡?”
这个时候,楚衡依然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双目紧闭靠在那里,倒是睡在颜笑笑腿上的某小孩被吵醒了。
颜子乐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颜笑笑一眼,迷迷糊糊地出声问道:“麻麻,天亮了吗?”
“嗯,我们该走了。”颜笑笑点了点头,把他扶起来。她正准备站起身去看看楚衡,可是还没站稳就感觉双腿一麻,如果不是及时扶住石壁,恐怕当场就要摔个跟头。
“麻麻,你没事吧?”颜子乐见她连站都站不稳,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小脸上满是紧张。
“还不是被你当枕头给压的!”颜笑笑嗔怪地瞥了儿子一眼,控诉着他一夜拿她的腿当枕头的事。
颜子乐吐了吐舌头,伸出小手给她做按摩:“那我给你揉揉。”
“活动活动就没事了。”颜笑笑踢踢腿,在山洞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双腿终于又恢复了知觉。
她再次转脸看向倚在石壁上的男人,见他仍然一动不动,颜笑笑终于觉得有些不妥。
楚衡平常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当听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响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可是现在,她和儿子说了这么多话,他居然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颜笑笑上前两步停在楚衡面前,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被她这么一拉,楚衡的脸朝她这个方向一偏,正面对着她。
当看到他此刻的脸色,颜笑笑表情一滞,竟然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只见楚衡面色已经白得几乎透明,甚至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青筋脉络,他紧抿的双唇也乌紫得厉害,唯有两颊带着一抹病态到不正常的酡红。
“麻麻,爹地他怎么了?”颜子乐听她这么一喊,也立即冲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昏迷的男人,伸手朝他的额头上一摸,立即又将手缩了回来,“哇!好烫!爹地他发烧了!”
“发烧?怎么可能?”颜笑笑不相信地看了儿子,也将手朝着楚衡的额头伸了过去。
据她所知,血族的体温比普通人低好几度,而且恢复力非常强。就算砍掉他们的一只胳膊,只要在合理的情况下也是能够长回去的。
所以,像感冒发烧这种小病小痛,根本不可能在他们身上发生。
可是,当她的手触到楚衡的额头时,立即也缩了回去。
烫!他的额头真的很烫!
可是颜笑笑想不明白,为什么楚衡会发烧呢?箭昨晚就已经从他身体里拔出来了,就算银器会抑制他伤口的愈合能力,也不应该会破坏成这个程度啊!
颜笑笑想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又重新蹲到楚衡的身边,无论是摇他晃他甚至是掐他,楚衡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两道眉蹙得更紧了。
终于她抬起头,盯着自家儿子很认真地问道:“小乐,你也是血族,你知不知道阿衡是怎么回事?”
颜子乐摇摇头,一双乌亮的大眼睛里表情无辜中又带了几分担忧:“麻麻,我当血族还不到两个月,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或许爹地是生病发烧了呢?”
“感冒发烧?”颜笑笑低低重复着这几个字,纠结地反问道,“如果是人感冒发烧,多喝开水出出汗就好了,那么你们血族呢?要喝什么?”
“喝……”颜子乐伸出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思索了几秒后说道,“嗯,大概血族发烧要喝血吧。”
“喝血?”颜笑笑疑惑地咬着唇瓣,突然她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对啊,我知道要怎么办了!”
颜笑笑从口袋里掏出昨晚贺兰洺给她的那把匕首,将刀鞘拔掉。当看到她手中匕首锋利的刀刃时,颜子乐立即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紧张地追问道:“麻麻,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救你爹地!”颜笑笑举起匕首,对着自己的手心就要划下去,可是颜子乐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她低头看着儿子横过来揪着她衣服的小手,赶紧说道,“小乐,刀剑不长眼,你快点松手!”
“我不!”颜子乐摇摇头,语气坚决地大声说道,“我不要让你受伤!”
“我不放点血怎么救你爹?”颜笑笑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回道,“再这么烧下去,说不定他就要烧成傻子了!难道你不想救你爹地吗?”
“我当然想救爹地啊!”颜子乐立即表态,仰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回道,“可是,我不希望爹地康复是用麻麻的受伤来换取。”
“小乐,我的血有治疗血族的功效,只要喝我的血你爹地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