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赵霸本在石港中等候着李文其的到来,可是在等待中却突然接到消息,东面的小石村遭到了一伙不明人士的洗劫,他连忙带领着手下赶到了那里,双方经过粗略的交手之后便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对峙局面。 赵霸满脸怒色,他打量着对面,正思量着会是些什么人时,对面却走出了一个身材矮小,梳着一个高高发髻的中年人,只听他大声的喊道:“对面可是赵霸赵兄?”
赵霸愣了愣,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不自觉的叫道:“你是丁海?”
“哎呀,果真是赵兄。”对面那人不禁笑道:“真是误会,误会,原来都是一家人。”
这丁海原本也是汪直手下,与赵霸倒也有些交情,汪直被抓后,他便追随着一群日本武士去了宁波一带打家劫舍,前不久他还曾派人邀请赵霸一同去共谋大业,不过却被拒绝了,没想到,今晚却在这里相遇。
赵霸皱眉道:“丁海,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海眯着眼睛,笑着道:“佐藤将军在宁波一带与官军交战,屡战屡胜,不过军需给养却有些不足,我嘛,便出来帮他筹备筹备。”
“筹备筹备?”赵霸看了看身后数十个倒在血泊中的村民,冷冷的道:“当年船主在的时候曾再三告诫,不准我们随意滥杀百姓,可是你呢,将他说过的话都忘光了么?”
“此一时彼一时嘛。”丁海道:“汪船主当时那是为了招安,可结果不还是被朝廷抓了,如今我们想要在这沿海一带站住脚跟,不去抢又如何能够立足?”
赵霸怒道:“你抢也就罢了,可你看看你杀的这些人,都是些贫苦的百姓,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丁海不以为然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乃大丈夫所为,赵兄又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村民来影响你我的交情,如今佐藤将军已打下了好大基业,你这石港朝不保夕,不如你我一道,一同前去辅佐佐藤,大家一起共谋大业,岂不更好?”
赵霸冷哼道:“我石港虽小,却是地势险要,西有高山,东临大海,又岂会是朝不保夕,倒是你们,宁波一带有朝廷重兵把守,又如何能成就什么大业?你上次派人前来,我已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共事云云,还是罢了吧。”
丁海嘴角闪过一丝怒色,冷冷的道:“赵兄,我这大老远的过来与你好好商谈,你又何必一口回绝。”
赵霸看着他,疑道:“怎么,你是来专程找我的?那你到这里洗劫村民,难道是……”
丁海哈哈一笑,冷声道:“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我就明确告诉你,今天我就是特意引你来的,共事之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答应了,你我还是朋友,大家一起随着佐藤将军创立基业,不答应嘛,哼哼。”
赵霸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妥,他紧紧的盯着对方,喝道:“不答应又怎样?”
丁海眼中迸发出一股杀意,一字一句的道:“不答应?哼!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说完他一阵呼啸,随后,从小石村的各个方向都涌出了一彪人马,将赵霸等人团团的围在了中央。
赵霸心中一惊,看了看四周,心道:原来对方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上钩呢。他怒道:“好你个丁海,竟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丁海笑道:“赵霸,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答应可还来得及。”
赵霸冷哼道:“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赵霸虽也是落草为寇,可也羞与你们为伍,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丁海大怒,喝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他手一挥,四面的人马便开始一齐杀出。
赵霸转身大吼道:“弟兄们,随我一起突出重围。”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马当先,向着来路杀了过去。
丁海显然是准备周详,尤其是在石港方向,布置了很多人。赵霸冲了几次,都被对方逼了回来,眼看着己方人马越来越少,他的心中甚为焦急。
调转马头,他看了看丁海的方向,咬了咬牙,对方布下重围,在自己返回的路上一定布下了重兵,想要从那里突围,显然是不可能了,至于其他方向,看来也不容易。他心中狂怒,没想到拼了半辈子,竟会栽在这里。瞅了瞅还在冷笑中的丁海,他大喝一声,纵马便扑了过去。
丁海面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赵霸竟敢向着自己的方向攻来,他连忙指挥手下,前去堵截,同时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哪里走!”赵霸已完全豁了出去,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上这个姓丁的。他将大刀舞成了一道风,拼着连受几刀,硬是从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看着赵霸越来越近,丁海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没有料到赵霸竟能突破手下人的防御。他一向自负智谋过人,可武艺却是极为平常,眼见着大刀就要临头,他也顾不了许多,转身拔腿就跑,这时的他,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神气。
旁边的一众手下,见他逃跑,都没了主意。这次丁海所带之人,除了部分日本武士外,大多都是他的旧部,平日里,这些人烧杀抢掠,倒也精神十足,可真正碰上硬茬子,欺软怕硬的本性便都暴漏了出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扯呼”,那些原本应该上前堵截赵霸的人,竟都是掉头而逃。固若金汤的包围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赵霸没有料到竟会有这样的转机,他精神一振,看着前方敌人崩溃的防线,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