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质问，彻底让尹暮雪愣住了。
赤火仍旧面色不改地立在一旁，却被尹暮雪面上极为认真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
如果硬要评判的话，赤火觉得总是一脸财迷相，情绪起伏很大的尹暮雪才是个小骗子，而此刻瘫坐在地上，面上一脸无辜的人，才像是真正的尹暮雪。
两人僵持了很久，直到欧阳烨匆忙赶回来，赤火才转身离开。
“你怎么样？”欧阳烨焦急地询问。
尹暮雪安静摇首，双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某人已经完全处于焦躁中，自然看不出一点端倪。对待尹暮雪的态度，一如既往，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漂浮在空中的尹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口中嘟囔个不停，“分明就是眼睛不好。”
说这话，完全是出于私心。待到话出口之后，才察觉到是有多么不妥当。那身体本就是尹暮雪的，着所有的一切，也都应该是尹暮雪的。
在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尹梦沉默了。
自此，少了一魂的尹暮雪，再也无法行走。大多的时间，都是由欧阳烨背着。
某只吸血鬼，突然变得异常靠谱起来。沉默许多，实干许多。实干完全体现在为尹暮雪端茶倒水和察言观色上。
尹暮雪与赤火的谈话，在所难免。
“有事吗？”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尹暮雪开口说话，见他不答，继续说下去，“一直在暗中盯着我。”
“你想说什么？”
不等赤火将话说完，尹暮雪抢白道，“我是真得尹暮雪。”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反倒让赤火无话可说了。
“我本已死，不知何故，突然还生。”
听闻这句话，赤火的目光顿时停驻在她的脸上。
“之前，你们所见到的确不是我。我已失一魂，若执意留在人间，便会像现在这般，失去行动能力。唯有借她人之魂，才得以生存。”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望着身边的人。
“现在，我那一魂，不知去了哪里。”她说这话时，目光看着远方，神情落寞。
赤火以为，她会隐瞒，又或者伪装。
却不想，她竟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无论如何，这份坦荡，都值得敬佩。
“眼下，该怎么做？”赤火不禁开口询问。
“我不清楚”，说这话时，尹暮雪看着身旁的人，她的眸中晶亮，一脸的无奈。可以确定地是，她并不是之前一同前行的“尹暮雪”。
“苗疆有‘招魂术’，据说可以跟死者通灵。之前让梦替身而生，便是一位高人指点。”
赤火对“招魂术”和“苗疆”都略有耳闻，属异术。除本族之外，绝不外传，所以，苗疆意味着神秘。
“苗疆高人，曾留给我一个锦囊，说再遇生死才能打开。”说完，伸手去扯外裳上被针脚缝得细密的口袋。
一个泛黄的布帛被拿出来，小心翼翼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
只瞥了一眼，便将布帛递到赤火面前。
“接下来的事情，有劳你了。”
赤火伸手接过，却一脸的不悦，“你怎么知道，我会照做。”
“凭直觉，凭尹梦在欧阳烨心中的位置。”她喃喃自语，脸上尽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