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慕容子夜已经不在身边了。
摸着一旁冰凉的被子,陌浅有些失望。
她还是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他的怀抱里的。
兴许,以后不可能了吧?
她的男人,如今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他以后哪里还会有时间陪着她?
别说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他了,怕是以后同他分别的时间只会更多。
不管怎么说,陌浅在他身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如果没有发生五年前的那件事,她兴许还会去同他撒娇,叫他放弃万里江山,把全部的他给她。
可五年前毕竟发生了那件事……
这是他打下来的江山,他在鲜血中打下来的,她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她做那么多呢?
接下来的几天,她见到慕容子夜的时间果然不多。
这些年,慕容子夜四处征战,说不劳民伤财那是假的,虽然打下来很多土地,战争过后的国家问题也日益增多。
如今陌浅回来了,他不再需要通过杀戮和征服去麻痹自己,以此去忽略对她的想念,他想安定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留给他的处理不完的政事。
北边有人造反了。
南方有水灾了。
西面闹了地震。
东面有海妖来袭。
……
慕容子夜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可是这个帝国实在是太庞大了,他打下来的江山太过于宽广,每个地方闹点事情,都够他焦头烂额的。
陌浅独自一人坐在他的寝宫中,一有点动静就以为是他回来了,兴冲冲地跑过去,结果每次都失望而归。
帝王的女人不好做,尽管这个帝王没有三宫六院,没有人同她争宠,可她和他,终究是没有普通夫妻那般的感觉。
“辰弈……”
她坐在龙床上,抚摸着他送她的精灵白泽晶核。
自从这次进宫后,他送她的东西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精致,可是,她最最珍惜的还是这枚精灵白泽晶核。
记忆飘回到五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在陌家的测试大殿内,送给她一枚精灵白泽晶核。
这些年,她一直带在身边。
“辰弈,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忙?”
“这一切的恶果,都是我造成的吧?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如果你不是皇帝,那该多好?”
“辰弈……”
“嗯?”身后传来一个低沉xing感的男音。
慕容子夜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他刚批阅完奏折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感觉到你想我了,就回来看你。”
“我没有。”
“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了。”慕容子夜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都听到了多少?”
“我听到你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辰弈,我可以帮你一起批阅奏折的……如果,你觉得我不会的话,我也可以在一旁陪你。”
陌浅转过身,搂住他的腰说。
她真的不想再同他分开。
“不用,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就好,批阅奏折,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会累着你的。”
“不会的,我去陪你也好,我唔唔唔……”
慕容子夜突然吻住了她,把她吻得晕头转向的,才放开她。
“乖,在这里等我就好。”
慕容子夜说完,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出去了。
陌浅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原地,很是失落。
他不让她陪,他拒绝她了。
五年前,在战场上,不管多么危险的情况,他都愿意带着她,不管到哪里都带着。
如今没有战乱,没有危险,只是处理一些政务,他却不愿意带着她。
是他变了?还是帝王的位置,注定他就只能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颓然地坐下来,抱着他送的精灵白泽晶核,把那枚晶核按在自己的心口,在能感觉得到心跳最最强烈的地方。
“你已经不是景王殿下了,你是陛下。”
她好想念,好想念只是景王的他。
其实他还是他,只是,他从王爷,变成了帝王。
陌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
她倒在龙床上,抱着还残留着慕容子夜气息的被子,眼泪一滴一滴地留了下来。
而慕容子夜呢,在走出寝殿后,他原本挂着笑的脸突然垮了下来,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他的头疼病,是发作得越来越狠了。
他也想陪在他的小浅浅身旁,恨不得让她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呆在他身边。
可是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他的头疼病,是五年前的一次意外造成的,他在一场战斗中被一支箭刺中了头颅,最后命是保住了,可却留下了这病根子。
这五年来,无数的大夫、牧师都为他看过这病,却都找不到原因来,最后非但没治好,反而让他越发严重了。
这几天也是发作得厉害,为了不让陌浅看出来他难受,他就尽量不同陌浅在一起,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没再回去同她过夜。
这天晚上,陌浅在寝殿中,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慕容子夜回来。
给她送膳的太监说,陛下忙于政务,晚上就不回来了。
陌浅晚饭都没吃好,总觉得再好的山珍海味,都味同嚼蜡,只因为他不在自己身边。
“辰弈,难道因为我五年前的错误,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吗?”陌浅鼻子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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