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贾诩的庭院,陈旭仍旧感到有些怅然若失。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贾诩前面一系列举动的用意。
给他看那份记录羌人叛乱历史的书卷,贾诩就是想要告诉陈旭:不要妄图以招安、内迁、教化的方式,平定羌患。
以史为镜,可以知得失。最起码东汉血淋淋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些方式的错误性。
讲诉段颎对待羌人的手段,贾诩也是在暗示文昭:面对贪婪狡诈、反复无常的羌人,只有以雷霆手段将其剿灭,方为良策。
就好像草原上的猎人,他们面对贪婪的狼群的时候,若只是一味的退让,狼群只会得寸进尺;只有用武器与杀戮,才能赶走狼群。
段颎之所以没有彻底平定羌患,不是他本人的原因,而是朝廷招安的政策,为后来留下了祸端。
段颎在边塞征战十余年,屠灭大大小小的羌人部落不计其数,很多曾经强盛一时的羌人部落,都永远消亡在了历史之中。
然而,在他消灭那些反叛羌人部落的时候,东汉朝廷早已招降了两万多落(一落五人)的羌人。及至后来,段颎在凉州杀出赫赫威名,不少羌人亦是畏惧他的声威,选择投降汉室。
段颎在时,这些投降的羌人自然不敢再继续反叛。当他去世以后,安定了十余年的凉州,羌人叛乱就变得此起彼伏。
那些以前对东汉朝廷俯首帖耳,温顺无比的羌人部落,再次露出了他们的本色。
文昭漫步于城中的街道上,想起了临走之前,贾诩对他说的话:“羌人不灭,羌患不息。只有让这个种族彻底消亡,或是将他们赶离大汉边境,凉州才能真正得到和平。”
“想要走上这条路,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功。当鲜血染红了边塞的荒漠,尸体堆积成一道雄关;甚至就连主公自己,也要背上‘穷兵黩武’、‘屠夫’、‘刽子手’骂名的时候,羌患才会止歇。”
“如何抉择,在于主公自己,还望明公三思而后行。”
文昭驻足,看着初升的朝阳,喃喃自语:“杀戮,真的能够解决问题么?”
一时间,他居然有些迷茫。
当天上午,陈旭再次召见了羌人使者。这一次,他带着羌人使者,观看了威武雄壮的关中兵。
装备精良,士气高涨,杀气纵横,这就是关中兵真实的写照。
校场的高台之上,文昭遥指场内的关中兵,向着羌人使者问道:“诸位,吾麾下儿郎可算得上精良?”
“杀!”
排成整齐方阵的关中兵,十分配合的厉声大吼。其声如巨雷,势如奔马,将附近房屋震得瑟瑟发抖。
众多羌人使者,也感到耳朵嗡嗡作响。甚至有一个人,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
“哈哈哈哈!”
关中诸将见此情形,指着那个羌人使者放声大笑。其余羌人使者,也都鄙夷的看着那人。
“大将军麾下士卒,果真是精锐无比啊。”
羌人使者虽然不愿意承认,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能出言反驳。
陈旭大笑两声,继续带着他们去参观,关中兵装备的连弩、投石机。
当铺天盖地的弩箭遮住了天空的太阳;当巨大的石头从天空降下,砸出了一个个大坑的时候,羌人使者终于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文昭再次对羌人使者问道:“吾军中器械,可还能够入眼?”
羌人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言语。
陈旭却忽然话锋一转,厉声说道:“尔等羌人乃无信之辈,势穷则投降,得势便反叛。百余年来,尔等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汉人的鲜血。”
他猛然拔出了腰中的佩剑,遥指羌人使者喝到:“以往朝廷可以容忍尔等,然而只要有我陈旭一日,对待反叛的羌人决不妥协!”
“尔等回去告诉你们的部落首领,要么献上质子无条件接受投降;要么待我大军临近,伏尸遍野,血流成河!”
“杀!杀!杀!”
校场之内的关中兵,听到文昭的声音以后,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厉声高呼。
羌人使者被陈旭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大跳,有几个使者更是大声喊道:“狂妄自大,你这是自取其祸,自取其祸!”
陈旭脸色一冷,忽然跨步上前,将那几个大吼大叫,以及出言威胁的羌人使者,全都砍翻在地。
有几个羌人想要反抗,却被如狼似虎的关中猛将撕成碎片。
“噗嗤!”
羌人使者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洒的满地都是。剩余的羌人,全都被吓得两股战战。
陈旭拎起沾满鲜血的长剑,望着剩余的羌人使者,说道:“我陈旭不会妥协,更不会接受威胁。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要么送来质子无条件投降,要么亡族灭种!”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陈旭一字一顿,浑身上下杀气纵横。
“铿锵!”
宝剑入鞘,发出了一阵金戈交鸣之声。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校场,再也没有去看那些脸色发白的羌人使者。
走出了几步,他顿足对典韦说道:“将这些人的耳朵全部割下来,再放他们回去报信。”
“啊啊啊!”
“不要!”
“我们是使者,你们不能这样!”
……
大步离开的陈旭,听到了一阵阵杂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管能不能以杀止杀;哪怕消灭羌人以后,仍会有其他异族崛起;哪怕背上屠夫的名声,陈旭也决定不会妥协。
贾诩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