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斥候拍马来到陈旭身旁,说道:“主公,身后有两千左右的鲜卑骑兵追了过来!”
陈旭闻言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刚刚经历败仗的鲜卑人,居然还有勇气派兵追杀他们。
环顾四周,望了望身旁士卒们疲惫的神色,甚至还有一些黄巾军的士卒已经受了轻伤。
这一百多个黄巾军骑兵,没有一人重伤。因为重伤之人,已经永远留在了战场之上。
听闻鲜卑人追上来了以后,这些黄巾军的士卒们,脸上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昨晚,他们已经杀了够多的鲜卑人,哪怕现在战死沙场,也已经赚了。
“你们保护主公离开,我带领其余的士卒阻拦追兵。”
一向不喜欢说话的典韦,突然扬起了手中的大戟,对着赵云等几个将领说道。
而后他又对着黄巾军的骑兵说道:“不怕死的,就留下来与我一同断后!”
那些黄巾军的士卒们,没有一丝犹豫,全都大声喊道:“我等皆愿意留下断后,至死不悔!”
黄巾军骑着他们的战马,已经作战了半个晚上。不仅是这些骑士,就连那些战马也都有些乏力。
若是黄巾军只管逃窜,早晚都会被身后的鲜卑人追上来。
况且前面是大河阻路,没有桥梁与船只,他们根本过不去,也不可能有救兵。
陈旭望着这些满脸疲惫的士卒,哽咽着说道:“我既然把你们带了出来,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你们都带回去。”
“战死沙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抛弃自己的袍泽与兄弟。如果我陈旭这么做了,我就不配成为你们的统帅,也没脸再回去面对你们的父母、亲人。”
“既然注定要战死,那么我们就要勇敢而骄傲的战死。让这些鲜卑人,知道我们汉人,绝不是任他们欺凌的对象!”
陈旭扬起了手中的长枪,大声嘶吼着。
“噗通!”
众人还来不及从自家主公,热血沸腾的演讲中回过神来。却发现站在陈旭身后的李郭,突然敲晕了陈旭。
“你做什么?”
陈虎见状大怒,拔出佩剑就要上前杀李郭。赵云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把抱住陈虎,说道:“阿虎,长其并没有恶意。”
李郭不慌不忙的抱住了软到在地陈旭,对着惊愕的众人说道:“主公的性格我们都知晓,若是让他抛弃我们独自逃生,他绝不愿意。”
“越拖下去,就对我军越加不利,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还请几位渠帅莫要见怪!”
典韦亦是上前一步,说道:“文昭的性格我也非常了解,眼下只有如此行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他并没有喊陈旭主公,而是直接喊他的字。典韦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为陈旭断后,阻拦身后的追兵,哪怕他会战死。
如果没有陈旭,也许他只是一个一名不文的莽夫,根本没可能认识桥玄、桥瑁那样的人物,也根本不可能拥有表字。
无论是为了知遇之恩,还是为了兄弟情义,他都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之下,挺身而出。
“你们带上几个人,赶紧带着主公离开此地,我典国辅与愿意留下的兄弟们,一起在此地阻拦追兵。”
典韦挥道。
他虽然不善说话,但是很早就认识了陈旭,再加上他勇武过人。所以典韦在军中,还是有很大的威望。
众人听到了典韦的话,都没有啃声。
虽然他们不怕死,也愿意留下来,但是众人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每拖上一点时间,陈旭逃生的希望就小一些。
李郭把陈旭交到陈虎手中,突然拔出佩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说道:“这个差事,谁都不能与我抢!”
“我知道,在山寨的这么多渠帅之中,只有我文不成,武不就,最名不副实。”
“甚至有很多人认为,我李郭只是因为与主公认识的早,因为救过主公的性命,才能得此重用。”
“但是,今日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你们,主公他绝对不是任人唯亲。我李郭,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陈虎听到李郭的话,虎目含泪,大喊一声:“长其!”
典韦亦是说道:“长其不可!”
这些将领之中,就只有陈虎与李郭相识最早,对于他的感情自然也很深厚。典韦曾经在濮阳城的时候,被李郭带人救过,所以跟他的关系也非常好。
其余几个将领,听到李郭的话,顿时对他刮目相待。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况且还是还是在军中?军中实力为尊,不管是个人的勇武,还是过人的智谋,都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
但是黄巾军的这些渠帅之中,相比起才能,只有李郭最差。所以其余将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直到现在,李郭才用他的行动折服了所有的人。
“主公以恩义待我,我必当以死报之!而诸位都是才能出众之辈,主公欲成大事,可以没有我李郭,却不能没有诸位渠帅。”
而后他大喝一声,说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你等快点离开此地!”
看着李郭把剑架在了脖子上,众将无奈,只得咬牙带着陈旭离开。陈虎与典韦更是虎目含泪,在马上频频回首。
目送众人离去,李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身旁的黄巾士卒说道:“某自幼便立志出人头地,成为一个大英雄。今日以黄巾军渠帅的身份断后战死,可当得起‘英雄’二字?”
黄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