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淡淡一笑,空灵的声音在闷热的房间似如一阵清风传来:“算不到,也不能算了。”
男孩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啊?姑姑可是最厉害的巫师,为什么不能算了?”
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刺绣,一只手摸着男孩的脑袋道:“我已偷窥太多天机,已无通天之力,世间传言不可信,何来的厉害之处,莫听外面之人瞎说。”
男孩嘟着嘴道:“我还以为姑姑很厉害,我好想知道我未来之事,未来会娶什么样的娘子。”
女子面露难色,似有着不可说的秘密,只能略带隐瞒道:“这世间天机皆可偷窥,可却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的未来之事,你要一步一步的去感受,若是提前知道了你的一切悲伤苦难,你必然会逆改,那只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逆改未来之事,窥探未来之事,上天必然后报复,至于你的娘子,答应姑姑,永远不要爱上别人。”
“为什么?”男孩不惑的问道。
女子手捧着男孩精致的脸颊,下定决心般的坚决道:“你命中注定孤独,莫强求一切因缘,否则只有已死结束,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叮嘱你这些了。”
男孩不明白姑姑为何会说这些,有些慌乱的说道:“姑姑,你在说什么?玥儿听不懂。”
女子将男孩抱了起来,轻轻的亲吻着男孩的额头,满眼的不舍。
门外一声声的叩门声,急促但不粗暴,女子微微一笑,带着惨烈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是我造的孽,是我偷窥天机,只愿上天莫要惩罚后世人。”
男孩不明白,很是不明白,想问,却被女子捂住了嘴巴,将他抱起放入床下的隔板中,那是生无可恋的微笑,是神圣般的笑容,语气中却满是怜悯道:“如是可能,远离一切,远离权力,远离巫术,远离女子。”可刚一说完,女子好似在嘲笑般的说道:“是姑姑傻了,你本是傲视群雄之人,怎会平凡过此一生,只是你要答应姑姑,莫要爱上一个人,苦的是你自己。”
男孩想要哭,想要叫,可是却被女子点了穴道,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床板慢慢的合上。
只能隐约的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他所熟悉之人发出的声音:“巫女之事,可是真?”
“我已不会算,不会策,我不知。”
“我看你不是不会,是不愿,既然不愿,我就等你愿意开口,我有的是时间,来人,带走。”
男孩以为女人会反抗,会挣扎,可就一句:“命中已注定的事情,它必然会发生,你若是王,终会是,你若是臣,终生为臣。今日之事,我已料到,可却无力更改,今后之事,我在此发誓,绝不窥探,否则此生潦倒,无家可归,来世必不再为人。”
之后,只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再也话语,也再无声响。
男孩无法将挽留说出口,只能瞪着眼睛流泪,站在回忆中的南宫玥,真的好想帮男孩掀开床板,将自己的姑姑留下,看清楚带走他姑姑的究竟是何人。
可南宫玥做不到,男孩也做不到,等穴道自动解开,男孩才爬了出来,可房间中早已寂静,没有任何的生气,只有桌子上女子绣到一半的绣帕。
自此以后,女子失踪,再也没有寻到,也再也没有人如姑姑那般疼爱男孩,再也没有。
南宫玥眼中划过浓浓的悲伤,从怀中掏出,他攒了十六年的绣帕,被他保存的很好,手帕之上绣的是百花齐放的花朵,鲜艳明亮,绣工极好,只是不知姑姑那时是如何那般沉稳,绣帕右下角还刺着姑姑的名字“溪。”
南宫玥紧紧的将手帕抓在手中,是无法抑制的伤痛,南宫玥微微低头,无意中扫到一小片的紫色,不由的撑开手帕,竟是手帕的背后,之前从未留意过,手帕的背后竟是一个还未绣完了淡紫色凤凰,很小,若不是意外看见,只怕无人在意,南宫玥虽珍藏手帕,可睹物思人,所以甚少去观察手帕,竟没有发现手帕最中间的那个地方竟是双面绣。
这绝对不是意外,是姑姑,姑姑竟将秘密藏在手帕之中,淡紫色的凤凰,淡凤仙紫,一定是这个含义,可手帕还未绣完,剩下的是什么?姑姑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他绝不可以坐以待毙,他收罗了世间各类奇书,必然会找到有关淡凤仙紫的蛛丝马迹。
一本一本的书翻过,一点一点的时间流逝,离黎将蜡烛点燃,不做任何的打扰,待离黎换上第二根蜡烛时,南宫玥才有所反应问道:“几时了?”
离黎隐在黑暗中回答:“一更了。”
南宫玥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翻阅百书,竟一点线索也未找到,缓缓道:“我答应小丫头的事情,你可有吩咐下去?找失踪少女有没有线索了?”
离黎只简洁回答道:“已经找到。”
“明日派人去给小丫头去送信,之后事,暗中协助。”
离黎有些意外,自己的主子竟会在意别人,去帮别人善后,但还是面无神色的回答道:“沈初黛并未回将军府,而是是旁边的房间休息,是玊泂误会了少爷您的意思。”
南宫玥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道:“咱们这里没有下人,你可有安排好。”
南宫玥的话让离黎噎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还要去安排一个女孩,只能有些郁闷道:“没有安排,而玊泂去将军府去假扮皇贵妃,堂堂皇贵妃不可夜不归宿。”
南宫玥不由的起了身,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道:“罚一百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