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岚这才想起沈初黛曾嘱咐过这件事,但是:“小姐那晚回房后,便开始发起了高烧,我便将此事忘了,没有调查,还望小姐恕罪。”
其实沈初黛心里也有了一丝眉目,所以,没有怪罪浅岚而是道:“没有什么罪不罪的,以后不许和我再这般生疏,况且,能与沈晴穗见面的无非是她身边的那个婆子,我只是想确认罢了。以后可得提防一些,那婆子想必也是个心思重的人,否则也不会将沈晴穗轻易玩弄手中,加强祠堂的守卫,若是遇见婆子鬼鬼祟祟,不用禀报我,直接杀无赦,知道了吗?千万不能让沈晴穗再被她玩弄手掌中。”
浅岚点了点头,服侍沈初黛梳妆穿衣。
没有人能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沈初黛与沈晴穗的事情任由时间发展,最后酿成了不可逆转的结局,而沈初黛也因此事后悔终生。
下雪的时候不冷,唯有消雪的时候,冷到彻骨。
连下了几天的雪,却选择在沈初黛入宫的这一天消雪,似乎在迎接全新的沈初黛一般。
皇宫的道路,被数位侍卫铲开了一条小道,留下的只是一些浅浅的积血,沈初黛并未叫轿撵,而是在两位侍女的陪同下,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厚底的宫靴踩在少数的雪上,咯吱作响,沈初黛穿着红色的衣衫,很是素,但是却在细节处可看出高贵细致,外面一暗红色的长披风,领口袖口皆是柔顺的兔毛,本就被风吹得透亮的脸颊,此时在绒毛的相称下倒有几分俏皮。
沈初黛甚少在宫中行动,但是宫中无一人不知道沈初黛的存在,哪怕从未见过,但是传言却说道,巫女之貌,乃皇宫之最。所以沈初黛走在宫道上,无一人不识得她,只因她的容貌美的惊人,就如冬天盛开的腊梅一般,鲜红娇艳的盛开在这孤寂的皇宫中。
可是她却不是人人都能采摘的腊梅,她独一无二,她的冷傲孤赏,无人敢接近半分,哪怕看,都不敢直视。
沈初黛目光凛冽,双手拿着暖包放在肚子前,高挺要背,披风随着她的步伐飘动,桀骜不驯的气质与那浑然自得的傲骨,震慑着所有的人,无一人不对她弯腰表示敬服。
沈初黛并未有任何通报,而是直接进入了御书房,也无人敢去阻挡。
众位大臣因为动静,都不由的看向了沈初黛,却发现,半个月未见的沈初黛好似不一样了,目光更加凌厉了,甚至染上了凶残的气势,众人不由一惊,这女子半月之前已经是震惊朝野了,此刻的转变,到底会发生什么?
唯有沈初黛清楚,不久之后,她会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踩在脚底,永生永世不得让他们翻身,沈初黛越发的贪恋权力,因为她此刻清楚的知道,只有拥有了强大的权力,她才可以保护身边的人还有自己不受伤害,她害怕极了孤单。
皇上看沈初黛到来,连忙略带谄媚道:“听说你要入宫,我便将肱骨大臣全部召集,一同商量三国统一的。”
可还没等皇上说完,沈初黛便打断道:“皇上难道不应该先给我一个交代吗?我在牢中所受的刑罚,就想一笔带过吗?”
皇上听到沈初黛的话,不由看向了白顾芹,只是片刻,便道:“爱妃,朕已经将皇后囚禁在了后宫中以示惩罚了,爱妃还要如何?”
沈初黛看见了皇上的眼神,便知,在她不在的时候,白顾芹想必没少给皇上灌输思想,让皇上放了皇后,况且皇上话都说了这种地步,若是再强求,倒有些不识抬举了。
可沈初黛却从未识过大体,冷漠的话语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要我息事宁人是吗?可以,我可以闭嘴,那也劳烦皇上以后莫要再找我,三国的大事,就让皇后替你分析去吧。”
沈初黛话音一落,在朝中立马掀起了万丈波澜,从未有人在朝廷中如此张狂,也唯有沈初黛张狂过后,皇上倒有些无措:“爱妃有话好好说,何苦动气,朕也未说不解决。”
皇上话音一落,白顾芹倒有些沉不住气道:“还望皇贵妃大人有大量,毕竟当初是您亲口承认了所有的罪证,皇后只不过是想帮皇上分担,才会用刑让你签字画押的,这其实也怪不得皇后,再说皇后已经被囚禁了半个月了,身子消瘦了许多,皇贵妃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沈初黛凌厉的目光扫向白顾芹,唇角勾出一丝血腥道:“白丞相,好久不见,本宫记得上一次相见还是在城门口。”沈初黛会一直记得,白顾芹为了除掉自己,明明得知她被艾曳囚禁,还故意放行,造成后面一系列的伤害,他表面大义凛然,其实却与别国太子勾结在一起,真是个伪君子。
不过沈初黛想一个一个来,现在还轮不到白顾芹,只见白顾芹脸色一白,便嘲笑似的说道:“丞相说我咄咄逼人?说我不讲理?我满身的伤疤,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屈辱,在我被狱卒鞭打的时候,谁与我讲理,我又能与谁讲理?若你尝过三天的酷刑后,你还能与我讲理,本宫佩服丞相的大人大量,但本宫做不到。”
大臣们都听见了沈初黛所说的城门口的事情,无一人不疑惑,但是却被接下来沈初黛的话语打乱了思绪,倒是没人再在意城门口的事情了,若是细想,必然能想出其中的深意。
说完,沈初黛只撩起了一个衣袖,就见雪白的肌肤上错综交杂的伤痕,有浅有深,只一条胳膊便是这般,想都不敢想,那娇弱的身子上是怎样的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