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身份的？”沈离不理会凤阳的话，沉声问。
“不是你将我引到他面前的吗？”凤阳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沈离嘲讽的说。
沈离蹙眉：“不是我……我以前并没有认出她她。”
凤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是故意的……那样就是说，是老天爷将她送到我面前，给我找个机会的吗？”
“当年她亲手带了你一万年，现在你也带了她近千年，难道你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感情？从傈僳魂消烟灭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这东西了！”顿了顿，凤阳又道：“只可惜，我费尽心机，她爱上的人居然还是你，哼！”
沈离没有再说话，好看的脸上是寡淡的神情，看起来平静无波，可是身上却有着极其低沉的迫力传了出来，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想怎么做？”
凤阳邪魅的看着沈离：“怎么了？又心疼了，忍不住又想要动手救她？嗯……上一世你们是青梅竹马吧？”
说着凤阳又哈哈大笑，单手捏着下巴，说话如同带着血的针：“怎么样？嗯，我怎么忘了呢，你为了让她不因为伤害我跟傈僳的事情而产生心魔，抹去了她之前所有的记忆……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跟她是青梅竹马呢？”
“呵呵，青碧，是不是很心痛，当你一个人想起那些青梅竹马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的时候，是不是很孤单？很寂寞？”凤阳笑着继续道。
沈离盯着他，不说话。
“很心痛对不对，明明那样美好的记忆，可却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没有人可以分享，没有人可以理解，就只有你，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天天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你能想象吗？每当我想起傈僳的时候，想起傈僳的笑，想起她哭鼻子，想起她淘气，顽皮，想起她的一点一滴，我就会感觉诛心之痛，是我，是我不相信她，听信了传言，杀了她！青碧，你知道吗，到现在，我还是经常梦到傈僳，梦到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瞪大的眸子，是我，她最爱的，最亲的我，是我亲手杀了她！”凤阳沙哑顿时嗓子嘶吼。
沈离缓缓垂下眼眸，想起数十万年前，那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啊。
彼时凤笙天天闲得发慌，就到处八卦，这些八卦，有真的有假的，其中一则便是傈僳跟某某某神君暧昧，本来八卦这种东西，大家听着乐乐就够了，却不料紫陌，也就是凤阳听了之后，立刻就妒火冲天，亲手杀了他的恋人傈僳……
谁也不曾想过，一句无心之言，竟然会带来这么大的磨难啊，谁也很难想到，紫陌对傈僳居然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这么多年了，仍旧念念不忘。
深呼吸一口气，沈离看着他问：“你要怎样，才愿意放过她？”虽然明白，要凤阳放弃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次。
放过她？凤阳不怒反笑：“放过她？你想要我放过她？”
沈离点头：“紫陌，你本不是坏人。”
听得此话，凤阳整个人僵了一下，下一刻又哈哈大笑：“沈离，你这句话到底对多少人说过了？”
沈离也是一怔，随即平静道：“我说的只是事实。”
凤阳勾起唇角：“事实吗？那我们就好好看看，什么是事实。”
“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吗？”沈离蹙眉问。
……
凤阳定定的看着沈离，良久，他心念一动，看着沈离问：“……你当真想救他？”
又转圜余地？沈离双眼亮了一下，随即点头：“你想要我怎么做？”
“果然是青碧仙君，聪明！”凤阳笑着说道。
沈离定定的看着凤阳，等他说话，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话，忍不住先开口道：“地心我可以让给你。”
“地心？你以为我会看上那东西？”凤阳嫌弃道。
沈离皱眉：“那你想要做什么？”
凤阳亦是皱眉看着沈离：“你当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沈离不语，坚毅的面容，明显没有半丝犹豫。
下一刻，凤阳面色严肃起来，他看着沈离，竟然生出一丝佩服，冷声道：“好！我可以不动手，但你欠我一个条件，等我想到了我自然会吩咐你!”
“好！”沈离坚定的回答，这一刻，他终于松了口气。
凤阳神色复杂的看了沈离一眼，随后甩袖而去。
看着凤阳的声音越来越远，沈离又看向西海之滨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掉头，竟然是当初与凤笙一起撞见的那片白色的墓地的地方飞去。
终于到达地方，但沈离这回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看到无边无际的白色花朵，更加没有看到那花海中央的墓碑。
凤笙，婉容，如果凤笙真的是二十万年前的神女凤笙的话，那么她的面容又为何会跟婉容一模一样？
按照记忆中的落脚点落下，随后又重复试了好多次，却一次都没有在看见，沈离蹙眉，笙儿跟婉容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笙儿跟她长得那么像，又为什么只有笙儿能够破了这里的太古虚幻镜……
揣着这个疑惑许久，终究没有得出结论，脑海里又莫名想起来自己透过观尘镜看到的，凤笙用古神语的情况，笙儿是凤笙神女不错，但她又怎么会跟数十万年之后的婉容有联系呢？
难道婉容是凤笙的一缕魂魄？不对啊，笙儿魂魄齐全，并没有缺失之症。
那又是因为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