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永隆大厦,云沫率先下了车。她心情烦闷,如若云恬悦一如既往也不至于将她烦成这样。
噔噔地走到了大厦前的花坛边,不耐烦地点了一根细长精致的女士香烟。烟的味道缓缓地流遍了全身,也稍稍驱散了一些烦躁。
“少奶奶,到了。请下车吧。”詹森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车门。
她还没缓过劲,心里正有千万个疑问。
从车上跳下来,环顾四周。幸好云沫还没走。
“姐,咱们上去吧。”不大不小的声音,云恬悦朝着云沫喊了一声。
云沫手指一掐,烟就灭了。面上重新换上了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她是谁?是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女蜘蛛侠。
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会害怕云恬悦?会害怕一个小小的管家?笑话,宗政煌来了又何妨?难道还像上一次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头?哼!
云沫这种现象说明了,烟壮怂人胆……
电梯直达,云恬悦站在透明电梯里,缓缓地看着脚下的城市一点点地浓缩在了眼前。夕阳的余晖已经在西边的海面缓缓地降落下去,染红了天地,城市的霓虹正在一点点地迸射开来,光与影正在繁复芜杂地汇聚起来。
她眯着眼,有些恍惚地看着外面。
叮!电梯响了,才将神游的她拉了回来。
门口穿着统一制服的侍应齐刷刷地标准弯腰九十度,“欢迎宗政夫人,云沫小姐用餐。”
宗政夫人,她已经听了太多这个称呼。但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是什么时候自己嫁为人妇?
“恩。”云沫眸子傲慢,轻轻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到了餐厅内靠窗的一个位置。
云恬悦急忙跟上去,詹森自然也是寸步不离。
逐渐到了傍晚,脚下的城市此时才是最精彩绚丽的时候。
“请夫人和小姐点餐。”侍应将两份菜单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西冷牛排,五分熟。”云沫碰都没碰菜单,直接红唇轻突吐。
“我也是一样的。”云恬悦微笑,显得十分亲和可爱。
侍应微微一愣,拿着菜单恭敬地下去了。
“好吧,怎么了?”云沫直入正题,那双化着精致眼妆的眸子,好似带着射线一般上上下下地将云恬悦扫视了几遍。
被这样审视的眼神看着,实在浑身不舒服。
“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云沫姐。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就结婚了,爸爸妈妈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在了?而且我的头发,我的样子,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手足无措,仓皇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云沫。
“失忆了?”
“没有,我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比如说去年咱们去香港,前年去马尔代夫的事情我都记得……”
“等等,你说的都是零九年的事情了吧?”云沫做出了制止的收拾。
“对呀,现在不是一零年么?”她双眼无辜,澄澈而单纯,像极了高中刚毕业的纯纯少女。
“大姐,现在是二零一五年。”云沫一个白眼翻了起来。“间歇性失忆?”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话说恬恬,你真的把这五年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她眼神有些严肃,拧着眉看着云恬悦,好似要用这双犀利的眸子看透了她的心。
云恬悦摇摇头,眼神无辜,带着惊慌。她放在腿上的手死死地攥紧,紧张让她快用指甲刺破手心了。
云沫忽然垮塌了所有的表情,无限感慨地叹息了一声,“五年了,云家人背负了太多。没想到我们继续背负,你却忘的一干二净,我要是也和你一样失忆了该多好。”
失去铠甲的云沫,放松地坐在椅子上。转头看着灯光闪烁的东泽市,眼神失去了焦距。缓缓地将五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五年前你的生日之后不久,大伯就出车祸死了,大伯母也割腕自杀。云家的家业还没等我爸爸去继承,我爸爸妈妈也离开了人世。于是云家只剩下我们这一代人,当时云玦才十四岁。我们商议之下就送他去了美国,留下咱俩收拾残局,然而云氏一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光了,我接收的时候,已经濒临破产。一筹莫展的时候,你忽然之间宣布要嫁给宗政煌,我还未细细问原由,你已经嫁给了他。而在宗政煌的扶持下云氏才有了今天,你结婚以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云氏也是我一人在打点,不过你放心好了。伯父伯母的股份都留着,我每月都会给云玦汇款到美国。”
五年来的跌宕起伏,完了,云恬悦听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二伯和二伯母……”她以为,二伯和二伯母没事的。
“都过去了,也别说那么多了。既然你失忆了,也算是重生了。为你的重生干杯!”云沫嘻嘻哈哈笑着,拿着高脚杯碰了一下,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云沫太反常了。
“云沫姐,对不起。”云恬悦低下头,一脸的愧疚和难过。
“对不起什么?”
“你这些年辛苦了。”
云恬悦的语气带着心疼,皱着眉。
“别,千万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挺好,云氏这么大家业都在我手上,能不高兴么?哈啊!”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云沫的一举一动,她都懂得,因为懂的,所以心疼。
侍应推着餐车将牛排送上,云沫拿着刀叉一下下地切割下去。五分熟的牛排,肉质鲜嫩多汁,再配上红酒,滋味又是另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