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太子谋逆之后,诸位皇子便各自封王,搬离宫中,另起府宅居住。
秦渊如今余下的两位皇子,二皇子秦子晏和三皇子秦凛夙,一个封了靖安王,一个封了晟庆王,两人的府苑坐落在皇城外,京都瑞阳城的东南两边,二皇子秦子晏在东,秦凛夙在南。
这年头以东为尊,左为上,皇帝如此安排的时候,诸位大臣们还因了这事在下头好一番骚动不安呢,不过,接下来皇帝却又不偏不倚,给一个多大权利,就给另一个多大权利,给一个多少差事,就给另一个多少差事,竟头一回在这些皇子中做出了个一碗水端平的戏码,这就让诸位大臣摸不着头脑了,弄不清楚皇帝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想瞧瞧这下头人对此是什么反应呢?
估摸了许久,诸位大臣觉得后者的情况居多,遂学着皇帝,明面上做出各种不偏不倚,不拉帮结派,站队扶持的姿态,只是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真就如明面上做出来的这般去做的,私下里,这满朝文武,早已经各自选好了边,站定了。
不过一旦选择了队伍,就得为这个队伍全心全意的谋福利才是,毕竟,一旦选择正确,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自是从此之后享用不尽的,可若是站错了,那就得一朝天子一朝臣,好一点被贬出京城,运气不好的恐怕就会被新君找个由头弄死了了事,所以,虽说明面上如今朝堂里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是波涛汹涌的翻腾的不能再翻腾了。
而两位皇子之间,表面上自也是做足了兄友弟恭的戏码,但私底下,却是处心积虑的安插眼线,打探消息,只盼着能拿住对方的错处,好让这出混乱的戏码尽早尘埃落定了。
秦凛夙在秦子晏身边早就安插了眼线,因这枚棋子安插的很早,很隐蔽,所以没有被从一大堆的弃子里挑拣出来,处理了,如此也就能很适时的提供些二皇子身边的消息给他。
棋子安插不易,轻易秦凛夙不会动用,而棋子本身也知道孰轻孰重,若非是事关紧要,也不会冒险给自家主子传递消息。
就如此谨慎小心之下,秦凛夙知道二皇子买凶行刺兵马大元帅白青峰这事,已经在当夜的后半夜了。
秦凛夙斜靠在软榻上,手里头捏着张极小的字条,字条上依稀可见些斑点符号。
夜色如墨,月光从窗棂上映下来,将只穿着件轻薄里衣的三皇子殿下映衬的更加妖艳了几分。月光之下,三皇子殿下发漆如墨,眉眼掩映在光影之下,依稀有些朦胧,唇角处却勾着一抹笑意,在这朦胧清冷的月光之下,越发显得魅惑无双。
偌大的寝殿里空荡荡的,明明只有秦凛夙一人,可他却偏偏忽的轻笑一声,开口道:“阿均啊,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你的族人,而且就在这瑞阳城里,你可想去见见他吗?”
秦凛夙的这句话回荡在空荡荡的寝殿之中,显得有点突兀,又有点诡异。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秦凛夙身侧的空气好像如水面一般起了些涟漪,涟漪散去,竟显出一个着黑衣的女子来。
女子长发及腰,眉目在月光之下依稀可见,那是一种悠远如山黛的清丽之美,纯净的好像雨过之后的青山,透着股绿意翁然,透着股生机勃勃。
女子目光灵动,眼睛里含着一抹惊诧,柔软嫣红的唇轻启,略微颤抖一下问道:“殿下……殿下说的可是真的?这世上还有我影族的族人?就在这瑞阳城中?”
秦凛夙侧过身,手撑着头看她,目中含笑,点点头道:“不错,无双传来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的。”
那被唤作阿均的女子睁大着灵动的眼睛,蓦然有些激动,似笑又似哭的颤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影族还有族人,老天爷好歹没有下狠心,还给我影族留下了幸存者,我影均歌祈求了十多年,终于没有太过失望……”(均歌亲爱滴,乃的角色出场了!稍稍有点出入,不过乃申请的那个跟火灵梦太像了,稍作改动一下!表太失望哦!)
秦凛夙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神色稍稍正经了点开口道:“放心,既然有了消息,就不怕寻不到,天不亡你们影族,必有再兴起的一日。”
均歌单膝跪地,沉声道:“多谢殿下这么多年收留保护,影族倘若能有兴起之日,必定誓死效忠殿下。”
秦凛夙笑了笑,抬抬手道:“行了,这么多年你护卫在我身边,你的忠心我看得到,倘若不信你,我秦凛夙身边岂能留下你,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
均歌起身垂首,应声道:“是,属下明白。”
秦凛夙手里的纸条在他手里翻飞,忽的碎成粉尘,飞扬开来,均歌目光微动,又快速的垂下眼,面上多了一丝敬畏。
瞅着四散开来的粉末,秦凛夙开口道:“无双传来的消息里说,二皇子派人刺杀了白将军,不过没有得手,但是在交手的过程中却发现了白将军身边有影族之人,未免二皇子再有动作,你从暗影军中调些人在暗中护着将军府,务必护好白将军周全。”
影均歌垂首应了,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秦凛夙眯着凤目,心里头却想的是无双传来的消息里提到的另外一件事,那件事里涉及到一个近些日子他总会想到的名字,明明那个人已经成了婚,可那张脸,那双眼睛却还是时不时的在他面前出现,更有甚者,还会扰乱他的心绪,让他一想起她已经成亲这事,就有点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