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肇事司机是新手,还没有上保险,家里头也是一贫如洗,老婆怀着孕快生了,一家就指望他赚钱,根本拿不出来钱去赔偿。老七本来是满肚子的恨,恨不得让司机一命赔一命,可是当他看到司机的母亲跟大着肚子的老婆艰难地在他面前下跪,拿出仅有的几千块钱,再看看司机家里头一贫如洗的样子,最终他只能是把那几千块钱又塞了回去。
没有钱,父亲的状况就只能这样维持着,但是眼看着连这样维持都维持不下去,一个是家底已经彻底的掏空了,一家人还要生活,弟弟妹妹还要上学,而特护病房一天的费用都是上万,老七再怎么想办法也已经是出不起了。眼看着就只有回家这一条路,可是回家,也就意味着父亲要在痛苦中死去。
而雪上加霜的是,今天父亲的情况忽然间恶化,一度出现呼吸衰竭的情况,医生做了紧急的抢救之后通知老七,必须要尽快做开颅手术,修复受损的脑组织取出淤血,否则他父亲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随时有可能脑死亡,彻底抢救不回来。
但是这个手术,风险非常的高,即使是做了成功的几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一旦失败那父亲就要变成植物人,从此以后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
而如果不做的话,则是连这点希望都没有,父亲随时有可能会死。
老七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手术,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甚至于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他想让父亲好起来,能够重新醒过来,给他一个尽孝的机会。
可是医生说了,这个手术的费用非常的高昂,光是手术费用就要六十万,还不包括后续的治疗费用,一共加在一起可能要八十万,而现在的情况就是别说八十万了,八万老七都拿不出来,他已经没有多少钱支撑父亲继续住院了。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家人都陷入了死一样的绝境当中,母亲哭着求他放弃“你已经够尽心尽力的了,是你爸他命该如此,我们家就是这个条件,他再拖着也只有受罪。你弟弟妹妹还小,都还要念书还要生活,已经欠了外头那么多钱了,以后怎么办?”
“再说手术也未必能够救得活,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的希望,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先不说根本弄不到这些钱,就算是钱花出去了人救不回来,那不更是一场空吗?”
林海坐在长椅上,听老七说着这些,忍不住一阵阵的感到心疼,他是没有想到,短短的日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曾经情同手足的老七居然面临这样痛苦的境地。
“我听我妈说这话,简直是五雷轰顶,那是我爸,从小就为了我们一家人起早贪黑,一刻不停地干活赚钱,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我一直想着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也能让他跟我妈享受一下好日子。现在他出了这个事情,让我放弃手术让他去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老七眼眶通红,含着泪说道,“可我知道,我妈说这话是不得已,但凡有半点希望半点办法,她都不会说想让我爸就这么在痛苦中死去……”
林海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没事的,我既然来了,那就不会说坐视不理,咱们说什么也要让叔叔把手术给做了。叔叔他也一定是想活下来想要好起来,不然的话他不会说坚持到今天。所以哪怕是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咱们都要把握住。”
“钱的问题永远不能跟人命比,如果能够拿钱换回叔叔一条命,那再多的钱也都是值得。你不要怕,这个钱我跟你一块想办法,总之要让叔叔把手术做了,要让他好起来。”
“六十万手术费用加上后期的治疗,一共八十万是吧?我来想这个办法,你去跟医生说,手术必须要做。”
老七抬起头看着林海,硬生生地,我知道我不该为这事情麻烦你,可我但凡有任何一点别的办法能救我爸,我都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想跟你说这些……”
林海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老七冷冷地说道“你叫我一声哥就跟我说这些?这叫麻烦?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别的办法了就不给我打这个电话了?”
“我拿你当兄弟,你心目中什么是兄弟?有钱的时候吃喝玩乐,这样的在你心目中才叫兄弟?”
“在我心目中,你,还有特武部任何一个兄弟,都跟我亲兄弟没有任何的差别,你的父母就跟我自己父母一样,叔叔出了事情躺在医院里头受罪,我想的是你为什么到今天才告诉我,你告诉我的是你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你根本不会告诉我?”
林海是真的生气了,他把这些战友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听到老七说这些他第一反应是说什么也要帮他把这个难关给过了,一定要帮老七筹够钱,把手术给做了。
结果老七说这些,虽然他明白老七是不想给他增加负担,可老七越是这样想他越是生气。在他心目中,真正的兄弟,是可以拿命去换去信任的人,不管是钱还是任何的东西,都不可能说改变和影响他们的感情分毫,在困难的时候更是的一个想到兄弟,因为他们是可以无条件地去帮助和付出的人。
结果老七却生怕给他带来麻烦,跟他这么见外,这让林海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掏心掏肺地对老七,结果老七这样说,分明是不拿他当兄弟。
老七一个大男人,眼泪眼看要下来了,连忙说着“哥,我真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主要实在是咱俩一直以来关系最好,彼此了解也都最多,我知道你的情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