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西突然俯身再次吻上了她。
杜落落吃惊了,看着蝉西,内心吐槽说道:“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半晌,蝉西离开了她的唇,却抱着她,他轻声说道:“可是我不想听。”顿了顿,他又说道:“说你不会离开我。”
杜落落没有说话,车厢里静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可闻。
外面是踢踏的马蹄声和碌碌的车轮声。
终是无语。
得不到回应的蝉西最终松开了拉她的手,他神色颓然,转身坐在了一旁。
静默的气氛,让空气仿佛都凝滞。
沉默半晌,蝉西终是艰难说道:“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她虽然嫁给他,虽然她跟着他,可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始终还不是他吧。
不论他前进还是后退,主动出击还是被动等她,他得不到她的心。
所以,得不到她的承诺吧。
蝉西心中有些怨恨她的心肠硬,却又舍不得她,说道:“你放心,等我把你送到秦国的边境,我就回去。”
杜落落在听到他那句“我明白了”,却是刺痛,看他的颓然,她心中呐喊:“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
可是若能让他知难而退,让他回去,他还能做他的王子。所以当她听到蝉西说要送她到秦国的边境,然后回去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蝉西看到杜落落柔顺的点头,心中却没有一丝高兴,他恨不得她跳起脚来跟他作对,吵嚷无论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这个硬心肠的女人偏偏此刻垂着头,一副恭谨柔顺的模样,听他说送她去秦就回去,她欣然点头,再无半点言语。
蝉西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无名怒意,恣意捅破了他心里的那个隐秘的伤,他愤怒地喊:“你还是念着容若,是不是?你回去是要找他,是不是?”
她看了一眼他,目光温柔,带着怜悯的样子,说道:“蝉西……”
她怎么能找容若?容若只怕早已经和公主在一起了!而她也许婚给了蝉西。
她和容若,还有什么可能?
可是她不能说,一说出来他就会放弃这里的一切,同她一起去逃亡吧。
所以杜落落说道:“那些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只是逃避这个话题罢了!
蝉西听她这么说,却更加愤怒,可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马车依旧向前,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落落开口轻声说道:“蝉西,其实你不用送我的。我自己就可以。”
久蓄的怒意终于爆发,蝉西愤怒地喊:“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离开我?”
车里突然爆发出大声,这也吓了赶车的冯秋一跳。
杜落落暗自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淡然却决绝地应道:“嗯。”
“冯秋,停一下。”蝉西因为混杂着怒意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冯秋依言停下了车。
“你走吧。”蝉西打开了车门,看着杜落落。
杜落落看了看蝉西,也看了看外面,此地正处于郊外,青翠碧草连天,草中有小虫啾啾,却唯独四周都没有什么人。不知何地,不辨方向。下车这样走下去,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看到人烟……
杜落落知道他将她抛在这荒郊野外,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是想让她求他一起走。
可是,她还是跳下车来。
蝉西用一副不可思议到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杜落落的背影,手张了张,想要伸出去挽留她,却最终没有动。
想要离开他,她竟然决绝如斯?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什么都不怕么?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心肠和勇气?
他狂暴地热情不能感化她,他低声的请求不能打动她,她一心执念,说是靠自己,实际却是推开了他。
果然还是那个容若么?!
既已嫁我,却对他念念不忘如斯!
嫉妒啃噬,令蝉西的心逐渐变得冰冷而硬起来,他退了回去坐在了刚才的座位上,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沉声对冯秋吩咐说道:“走,回宫。”
冯秋驾车,前一刻看到少主将那姑娘抱了起来,态度亲昵,如今他却又放她一人在这荒郊野岭,语调冷硬。他不免带着疑惑地问了声:“少主,那王妃?”
“不用管她,她自己愿意。”蝉西态度冷淡疏离。
杜落落下车后在车旁站稳,并没有看到蝉西探头看她与她道别,此刻又听见他这话,她知道蝉西心中必然恼了她。可是,只有他恼了她,才会回去找羌王,才会回去找嘉佑穆赫,才会回去继续当他的王子。
想到这,她却有些释然。
求仁得仁,如此。
看马车在她身边再次走起,车轮扬起的轻尘飞过她的衣裳,她忍不住还是对着那车的背影说道:“蝉西,保重。”
蝉西本正襟坐在车中,收敛住情绪,仿佛无事,仿佛车厢中她身上残留的香气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此刻听到她道别的话,他还是心中紧了一紧。
终是要分开了么?
还是他主动放弃的?
他的手摸着衣襟,摸过那普通不过的平民衣衫粗糙的布料,她身上也是穿着同样的衣裳,前一刻,她还在同他笑闹着,算计着对她说“以后在外面,你叫我夫君就好,我呢,便叫你娘子”。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是分别,他们的以后,就是各走各路……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