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几年越发出落得如花似玉,如年幼时自己的模样,只觉得一阵欣慰,她柔声问:“诗曼,你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女儿没有什么想要的。”诗曼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绫罗上绣着华丽的金丝,她因为自己娘亲华夫人得宠的缘故,自小吃穿用度都是不凡。那些个珍珠财帛,钗环首饰于她都是不甚在意的,所以她看着华夫人,像小孩子一样靠在她胸前撒娇似说道:“女儿唯愿娘亲平安喜乐,与父皇恩爱地久天长。”
“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华夫人摸着诗曼的头发,心中感慨:好不容易女儿长大懂事,但也快该许配人家,离开娘亲了。
想到这些,华夫人一时心中有些忧伤。
诗曼抬头说道:“对了,听说都城有个很厉害的一个表演班子,不如我生辰也办一个表演吧,娘亲也跟着开怀一乐。”
“难为你一片孝心,你去弄吧。我跟你父皇说一下。”华夫人应允。
“那女儿就自己开始筹划啦!”得到华夫人的准许,诗曼开心地笑了。脑中却浮现了一个仙人般的影子。
……
“容若,看。”小何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抽出一张丝帛,上面还有文字。
“什么呀!”容若看了一眼,并不伤心。
“邀请函。”小何故弄玄虚,展开丝帛,看着上面的文字。
“什么邀请函。”容若淡淡地擦着琴,却并没有凑过去。
小何只觉得好生无趣,将那信帛拍在了容若的桌子上,说道:“这可是好事呀!公主生辰宴,还指明要你去。自己看吧!”
容若展开信帛,细细看上面的文字,一个都不肯漏掉,越看到后面,他脸色越欢喜。
容若放下笺帛,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带着焦急问小何:“这样,我就有机会接触那些皇帝身边的人了吧!没准还能亲自看到皇上?!”
小何对这种表演早就是身经百战,此刻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带着故弄玄虚的意味用老练的语调说:“一般呢,这种宴会……只要你奏得好,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宴会的主人,也就是公主呢,就会打赏你。这样,你就可以找机会去谢公主的打赏。后面怎么办,你就看着吧!”
容若听小何一番话,喜出望外。他没有经验,刚刚拿到笺帛,一时狂喜,又一面担心就算见到皇帝也没有机会开口。而小何刚刚那番话,恰好给他指出了明路!
通过公主来求皇上!
曲径可通幽!
……
几天以后的公主生辰宴会上,容若跟着小何和表演队伍早早到来。
小何指挥着大家合奏着欢快的背景乐,在乐声中,皇亲国戚们渐渐入席。
坐上的诗曼公主正是韶华年纪,出落得清雅秀美,此刻珠翠环绕、云鬓霓裳,身上又散着皇家的贵气。她大部分时间拉着身边那个年纪稍长的美艳夫人在悄悄说着话。有时也会起身,招呼一下宾客。
等宾客们都已经到齐。主人却并没有让开始表演。公主和那位夫人都在向着一个方向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容若也忍不住看过去。
远远看去,水榭旁,一个身着玄色华服,身形微胖的男子刚刚穿过月门而来,他身后簇拥了一大群内官。原来他们等的正是来人,是始皇帝!
容若看着那皇帝由远及近地走来,逐渐看清那人的样貌,及至更近都能看清那人的眉眼,他心中十分激动。
他好想冲上去,向他求情,求他放过杜落落!
身旁的小何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稳住气。”
容若这才突然惊醒般,敛了心神。
若他贸然出去求皇上,皇上也肯能放走杜落落那是最好的。但他是个琴师而已,这种可能性,低得很!搞不好,他自己也别想活!
小何昨天已经来来回回叮嘱他,稳住稳住,只有通过公主去求皇上才最有戏最明智的做法。
而且,就算这次不成,下次还有机会找别人来说。
所以,今天小何一说“稳住”,就像在他脑袋上敷上了冰块。他一下冷静了很多。
乐曲照旧奏着,皇上落了座,坐在了那个美艳夫人的身边。
那夫人脸上带着笑,若春花绽放一样。她从案几前拿起了酒壶,起身为皇上斟上了一杯酒。
皇上站起身,端着酒杯,向他们这边摆了摆手,小何忙指挥大家停了演奏。只听皇上举杯对众人说道:“今日是诗曼公主的生辰,小诗曼又长了一岁,我们先来祝福她平安喜乐。”
众人一看皇上起身,早已斟酒执杯纷纷起身,听皇上如是说,都在一旁附和说道;“祝诗曼公主平安喜乐!”
诗曼更端着杯子,微笑对着皇上说道:“父皇能来为我庆生,诗曼高兴的很。也祝父皇平安喜乐!”她语调清亮,而尾音中带些几分娇糯,十分特别。容若不由深深看了一眼。
只看见皇上似乎也十分高兴,看向那诗曼公主的眼中带着疼爱,“诗曼一片孝心,”他又举着杯子对群臣说道:“好。我们一同饮了这杯。”
群臣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好,”皇帝赞叹,转而看向身边的公主,问道:“听说诗曼安排了表演?”
诗曼站起身,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说:“是啊,父皇也来看看,这表演好不好?”说话间,她一挥手,示意小何表演开始。
小何看了一眼容若。
容若忙略略整理了衣襟,抱着琴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