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榻上时，那种无力的模样，生生的刺疼了她的双眸，像是划出了一痕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般，触目惊心。
这种无声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屋里的橘子清香都已经消散殆尽，娄织方才听到了他极轻的一道呢喃之声。
“娄姨，他是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我已经……还不清了。”
※
北境，阿尔贝伊山内部。
冬雪弥漫，白花花的一片，足以让任何在寒冬生长的动物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
更不用说，只凭借着人类的一双肉眼。
风茗跟着老阁主，已经在这个除了山林就是雪的大山脉里走了足足两天。
实在是被冻的手脚麻木，风茗看着四周雾蒙蒙的天空，一边不断地活动者手足试图汲取一些温暖，一边抱怨道：“老头儿，咱们到底要去哪里解封嘛。咱们已经这个鸟不拉屎的林子里乱转了这么久了，这山脉这么大，你可千万别告诉是得全部走完！”
“怎么会呢。”老阁主一脸你丫不懂别胡说的表情，“跟你讲了，好的穴位不好找，就好比我们现在一样。若是找到的位置不好，你在那种地方解封的话，基本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的透透的！所以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夫乖乖的把嘴给闭上，安静一点！”
老阁主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妮子了。
一路上唠唠叨叨的，话又多。
虽然不娇气，但是嘴上功夫实在是厉害，简直都快要把他给磨得没有脾气了。
“可是我着急啊。”风茗粉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忧愁，“离开帝都已经这么久了，本郡主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以为老夫不着急么？”老阁主简直要被她气的吐血，哼唧唧得埋怨道：“要不是为了你，老夫至于这么多天都不能喝一口美酒么？”
老阁主一边骂着，一边用树枝拨开了被大雪掩埋积压的杂乱枝条，张望着应该走的方向到底是哪一边。
真是受够了！
这大雪天的往深山老林子里面跑得神经病，除了他们两个，还真的没谁了！
老阁主拨枝杈拨的气喘吁吁的，一直在跑来跑去活动着手足避免被活生生冻僵的风茗也累得够戳。
要是现在有个破烂山洞的话，风茗一定二话不说的直接往地上一趟，好好睡一觉了！
实在是困死了。
昨晚上睡在岩石边上，风茗一直害怕自己睡着睡着就在睡梦中被冻死了，所以一直做噩梦完全的睡不着。
然后黎明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呢，又立马被老阁主给揪着耳朵拎了起来赶鸭子上架出门了，完全都没有休息好！
四周还时不时的有野兽的叫声，每叫一声，风茗的心里都会大大的震颤一下，生怕下一秒，就被这些二货豺狼给吼出雪崩来了！
毕竟到时候这些积雪大块大块哗哗啦啦的往下一落，死的可是她们！
内心就在这样的惆怅之中一直踌躇着，结果还被这老家伙耳提面命的一直带着在山里瞎逛，风茗当然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