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骆一送来的膳食早已冰凉,而火盆中的炭火也早已熄灭,骆十八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来后,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骆子书,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容颜憔悴,眼睛通红,胡子拉碴,衣衫褶皱,再无半点往日贵公子的风采。
小心翼翼的上前禀报,骆子书无动于衷,他不言也不语,亦不悲更不喜,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坐在那里犹如老僧入定,仿佛在参禅顿悟。
静默良久,他依旧未有半分动静,骆十八鼓起勇气提高声音,再次禀报道:“启禀将军,郡主……”
“知道了,下去吧!”极近冷漠的声音吓了骆十八一跳,他有些无措的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腿,然后又说道:“将,将军,您别担心,白二小姐和孩子都会好起来的。”
木然的扭头看他,骆子书的眼睛中满是红红的血丝,一夜未眠他很是疲惫,可他根本没有办法闭上眼睛睡觉,一想到白沧海那痛苦崩溃的模样,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会好起来吗?”
不知为何骆十八看着现在的他,竟然莫名的感觉到害怕,双手紧握成拳,有些紧张的说:“是,是,一定会好起来的,饭菜冷了,我拿去重新热一热吧,白二小姐病着,若兰她们又要照顾郡主,想来应该是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照顾白二小姐的,所以,将军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骆子书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幽幽的说:“我累了,下去吧!”
纵然心中十分担心,骆十八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停留下去,端起那早已经冰冷的饭菜转身离开了,人在伤心难过的时侯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只要让他心中牵挂着白沧海,十八相信他一定会保重身体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扶苏就急匆匆的入了风九幽的房间,刚把尚君墨入城的消息禀报没有多久,尚宇浩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二话未言就把所有的衣橱打开,拿过两父ぞ吞了开来,一边把拉出来的衣服往上面放,一边着急的说道:“云姨,快点帮九表姐收拾东西,马上走。”
一副抄家的架势已经让屋内的人齐齐一愣,再听这话就更不明白了,曹碧云几步走上前来到他身边,不明所以的问道:“走,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快点,赶紧收拾,再晚怕就来不及了。”尚宇浩急的似火上房,把手中的衣服放下以后就赶紧去梳妆台上拿那些首饰什么的,一把抓起看了看,觉得太重自言自语的说:“带上银子和衣服即可,这些东西以后再置办吧,若兰,你快去找梅叔备马车,马上走,赶紧走。”
风九幽大概猜到了什么,端起若兰先前送来的羊奶喝了两口,放下说:“就按照之前我说的做,下去办吧。”
扶苏点头示意,深深的看了一眼若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动,不禁急了,大吼一声道:“你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赶紧收拾东西,快点。”
看惯了尚宇浩的慵懒和事事都好似不在意的样子,突然看到他的紧张,风九幽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也证实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以及重要性,看来这几个月的相处还是很好的,让他在兄弟之间选择了自己这个表姐。
微微一笑朝曹碧云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拉扯的衣服都给放回原位,然后淡淡的看着尚宇浩说:“冰天雪地的,你这是要我去哪儿啊?”
声音一出尚宇浩才意识到太大声了,几步来到床前焦心似火的说:“九表姐,出事了,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说,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赶紧让她们收拾东西,立刻离开黎城,我现在去找三哥……”
话未完,语未尽,风九幽就不紧不慢的说:“我认识的小五子可是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这会子就怕上尚君墨了呢?”
心中一震,顿时一愣,尚宇浩满眼惊诧的说:“你,你已经知道了?”
把若兰端来的参茶放到他的面前,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不必惊慌,喝杯参茶暖暖身吧。”
风府被烧,风青山生死不明,尚宇浩那有心思喝茶啊,脱口而出道:“你全都知道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风九幽重新靠在软枕上淡淡的说:“是,全部都知道了,喝茶吧。”
话落,风九幽抬头看了一眼曹碧云,吩咐道:“许久不曾打边炉,午膳就准备炉子吧,就摆在隔壁的饭厅里。”
“是,小姐,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吧。”想着最近大家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餐饭,曹碧云决定精心准备一番,正好,风九幽的身子也好了一些,而红拂的毒也解了,还有白沧海的孩子也保住了,是该好好庆贺一番。
风九幽点头同意,曹碧云躬身退去,而若兰则继续收拾那被尚宇浩拉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这时,陌离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尚宇浩一脸焦急之色便挨着风九幽坐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事情太大,尚宇浩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端起那杯参茶猛灌了两口说:“今日一早尚君墨带着一队黑骑卫入了城,说是奉命来给九表姐……九表姐……”
见他吞吞吐吐,陌离不禁皱起了眉头,又问道:“来给九儿什么?”
“来,来给九表姐,哎,我直说了吧,来给九表姐报丧的。”尚宇浩一烦躁就直接把话给说了出来,由于陌离并不知道风九幽火烧风府之事,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惊失色的说:“什么,报丧?”
尚宇浩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