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回到城主府,将城内事物交由莫邪处理,自己来到炼器室的炉鼎前,放出火灵,点燃炉火,取出凌天剑和辰光剑的碎片,准备重铸双剑,在魔修大军攻城之前,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战力。
烈火熊熊,热浪滚滚,在火灵的操控下,紫炎灵火如丝线缠绕,一点一点的渗入到碎片内部。
杨天盘坐在蒲团上,静气凝神,眸中金光流转,十指连弹,如灵蝶飞舞,在空中刻画符印,并以神魂为引,剥离融化的部分,掌控碎片重新熔炼的节奏。
自道魔大战开启以来,杨天诸事缠身,奔波于各个战场,除了身受重伤,几乎没有修养的时间,因此,几年下来,炼器造诣不仅没能突破地阶,手法上还生疏了几分,把几块地阶上品灵材,炼成了连阴愁都能打碎的剑器胚胎。
每次想起这些,杨天都不由得肉疼。
想来炼器师中,很少有自己这么败家的了。
繁忙的炼器室内,不起眼的东南角落,孕育了火灵的破旧炉鼎中,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他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炼器室,然后目光骤然明亮,锁定了生机焕发,心无旁骛的杨天。
苍老面孔骤然崩碎,化为无数暗灰色的碎片,在紫炎灵火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悄无声息的没入杨天的体内。
“好冷!”
杨天身体微颤,正在刻画符印的双手顿在了空中,只觉得背后阴风呼啸,冰寒刺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用古老玄妙的语言,诉说着无边的悲愤和遗憾。
杨天心中凛然,以为又是心魔老祖作祟,立刻将心神沉入丹田,催动温神莲,释放三彩华光,涤荡全身,横扫每一个角落,但那股侵入体内的寒意,却始终如跗骨之蛆,一点一点的将他吞噬。
丹田内,神魂虚影瑟瑟发抖,仿佛快要被冻结了一般,但肉身却如火烤炙,面色潮红,满头大汗,周身白雾缭绕,热气蒸腾,内外寒热交替,荡起层层蓝色涟漪,说不出的诡异。
杨天的思维渐渐变得迟钝,像是陷入了幽深的沼泽,五感都被剥夺殆尽,在黑暗中沉沦,跌入无底的深渊。
“这是什么地方?”
无比辽阔的炼器场,高耸入云的青铜巨像,整齐排列的数千尊炉鼎,五颜六色的炽热神火,巨浪翻滚的玄阴长河,悬浮在空中的九座巨岛,雄浑沉凝的荒古气息,令杨天震撼不已!
就在这时,一位身高三丈,不似人类的魁梧巨汉,大步来到了炼器场,瞪着铜铃大眼,爆喝如雷:“你们既然通过了考核,成为我炼天宗的内门弟子,就要豁出性命去修炼,同时,身为内门弟子,你们每月至少要淬炼百斤玄铜,炼制三件黄阶上品宝器,在玄阴河捕杀十条青光鱼,做到了这些,才能领到你们所需的灵材!”
“不过,最重要是,你们必须彻底掌握《炼天九式》中的基础手法,为下一次宗门选拔做准备,都给我听好了,要是两年之内没有任何进步,本座就把你们重新贬为外门弟子!”
“修炼!拼命修炼!邹玄,你傻愣干什么,为什么不练?”
杨天还在观察这处幻境,却发现所有的内门弟子都用怜悯的眼神看向自己,他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煞气扑面,百丈外的巨汉一步跨出,瞬间来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他。
“邹玄,别人都在认真听讲,你乱看什么呢?怎么?觉得《炼天九式》的基础手法太低级了,不适合你这位邹家大少爷?!”
巨汉探出蒲扇大小的右手,掌心黑气凝结,劈头盖脑的拍了下来,杨天还没反应过来了,整个人就被拍倒在了地上,脑门青紫肿胀,想要出手反击,却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天看着双手,感受着体内微弱的元力波动,惊骇欲绝。
这个古怪的幻境和心魔老祖幻化的梦境不同,无论是人物的塑造,还是场景的显化,甚至连脚下的石板,都无比真实,无论杨天怎么尝试,都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几次挣扎后,杨天暂时接受眼前的现实,像是夺舍重生,以邹玄的身份,开始了炼天宗的修行生活。
当炼天宗的内门弟子,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修为和炼器造诣越深,宗门发布下来的任务也就越多,好在杨天心性坚忍,虽然修为被封,但招式经验还在,无论是炼制宝器,还是猎杀青光鱼,都比同门强出不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梦境中,浮光掠影,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繁重的任务,平实的修行,杨天这个名字,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带着曾经的记忆,变成了神魂深处的沙粒,不再泛起半点涟漪。
在周围人的潜移默化中,他完完全全成为了邹玄,成为炼天宗八千真传弟子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邹玄。
接下来,时间过的飞快,很多时候,杨天都觉得像是经历某个记忆片段。
第二十一年,他因天赋出众,被宗主收为开山弟子,别人对他的称谓,由邹师兄,便成为大师兄。
第三十二年,他修为大增,成就涅槃境,成为炼天宗的少宗主。
第一百七十九年,他跨入生死,感悟天道,成为宗门灵子,并炼制出天阶宝器,成为名副其实的炼器宗师。
第三百四十七年,魔道入侵,在对抗魔修的战争中,邹玄带着亲手炼制的九百九十九柄地阶极品宝剑,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