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心劳累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时分,才得以沉入了梦乡,而且因为体力消耗挺大,所以睡得非常熟。
然而,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钟,她就忽然惊醒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房门的方向传来阵阵噪音,像是有人在敲门的样子。
这么早怎么可能有人上门呢?难道是她的幻觉?
林素心拉起被子盖过头顶,堵住耳朵,继续把自己埋起来睡觉。
她身边传来一个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小笨蛋,你又不是鸵鸟,这样会闷死的。”
林素心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挠了挠,然后头顶的被子就被拉了下来——好吵,而且好冷!她愤怒地挥开乱摸乱挠的贼手,又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贺铭瑄无奈地看着床上那一大团拱起的被子,摇了摇头,没有再坚持把她扒拉出来,而是起身披上睡衣,盖住了昨天被兔子挠出一道道直接印的结实背脊,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他走到玄关,打开房门,就看到殷正凌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看到他就喊:“瑄哥,你知道思思在哪里吗?她到底去哪里了??”
贺铭瑄皱了皱眉,低声道:“别那么大声,你嫂子还在睡觉呢。”
殷正凌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低下了头,但脸上仍然是非常急躁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道:“瑄哥,对不起,我没意识到现在还早……没打扰你跟嫂子休息吧?”
贺铭瑄瞟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道:“你说呢?”
殷正凌缩了缩脖子,紧接着又说道:“瑄哥,我真不是故意要影响你跟嫂子二人世界的,可是……可是这次我真的搞不定了,你可得帮帮我,我一大早飞到苏海市,已经去过思思那里了,但她家里根本没人……”
贺铭瑄略微侧头,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进来吧,跟我话,别吵醒你嫂子。”
说着,他当先往里面走去,殷正凌步履匆匆地跟了上来。
然而,贺铭瑄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转身说道:“记得换鞋。”
殷正凌一怔:“啊?”
贺铭瑄淡淡说道:“地板是你嫂子前天亲自拖的,弄脏了你自己看着办。”
殷正凌一听这话,诚惶诚恐地脱掉了皮鞋,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光着脚就跟着贺三少去了书房。
殷六少知道,贺铭瑄办公的房间,一定是隔音效果很好的,所以,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瑄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思思在哪里?”
贺铭瑄倒是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边上,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茶,才道:“你先别急,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殷正凌简直要急疯了,大声说道:“瑄哥,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行不行?我这短时间给思思打电话她一直不接,今天到她宿舍去,也没找到人。这大清早的她能去哪里啊?天知道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而且她都去过医院妇产科了,我担心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贺铭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定地说道:“你急什么?冯思思早就成年了,苏海市又这么大点地方,治安一直很好,她还能被卖了不成?再说,你找她有什么意思,找到又怎么样呢?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殷正凌一怔,随即咬了咬牙,低下了头:“瑄哥,这话要是小嫂子骂我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贺铭瑄冷冷地说道:“我怎么没帮你?素心让我不要把冯思思的事情告诉你,我还是给你打了电话,难道不是帮你?”
殷正凌抬头,期盼地看着他,说道:“瑄哥,你这么喜欢小嫂子,一定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怀了自己的孩子,还一个人在外面,你也一定会担心得要命吧?”
贺铭瑄犀利的视线转向他的脸上,缓缓说道:“我不会,因为我一定不会让我喜欢的女人陷入这样绝望的境地,不会让她受到这种委屈!殷正凌,你是个男人,你要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你得明白什么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殷正凌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颓然靠在沙发上,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明白,我也……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瑄哥,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就那么聪明厉害,你是注定要成为贺家家主的,而且贺家向来不干涉家中小辈的婚事,你当然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但我呢?我只是殷家最没用的小六,家里还逼着我联姻,我当然……”
贺铭瑄放下茶杯,骨瓷的杯底敲在红木书桌的桌面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他看着殷正凌的眼睛,肃然说道:“殷正凌,你真的觉得我注定是贺家的家主吗?”
殷六少很少听到贺铭瑄直呼他的大名,不由惊讶地看着他。
贺铭瑄道:“我并不比你容易,我也有讨厌我、敌视我的堂哥和爷爷,家主的位置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当然也可以像你一样,什么都不做,照样可以过豪门大少的生活,而且因为我是独生子,就算我做不了家主,至少我父亲手里的财产,早晚都会传给我的。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你想过吗?”
殷正凌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觉得这应该是性格的原因,贺三少天生强势,不甘屈居人下,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