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听了一愣,随即笑出声来:“那父亲是想软禁我,还是干脆除掉以绝后患?”
黄昏余晖下,湖面一片波光粼粼,映在游廊上二人脸上,笼上一层薄薄的暖意。
乔明远眼神一转,一时并没有接话,许久后才带着几分自嘲的道:“在晚儿眼里,为父便就是这样的人罢?当年为了自己前程,娶了蒋氏,将你们母女二人丢在乡下不闻不问。现在为了自己身世,软禁了嫡母,恩将仇报、自私自利。”
虽然很想接话说的确如此,论是怎么都洗不白的了,但是此情此景,看着乔明远一脸落寞,乔晚就有些说不大出来。
轻咳一声后,方认真道:“其实还是有法子,能让父亲你显得不是那么的恩将仇报的。”
“嗯?”乔明远挑眉,“说来听听。”
乔晚也没犹豫,径自将之前想好的能一劳永逸的方法道出。
乔明远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泛起无奈的笑:“这种主意你都能想到,不会对二弟有所影响罢?”
“应是不会,”乔晚先是一摇头,随后又道,“你这是当真担心二叔?”
“当然,你这丫头,该不会觉得我还想拖你二叔下水吧?”乔明远无奈摇头,“乔家还是要靠他的,谁都能倒下,就他不行。”
在朝为官虽然可能不如外放赚得多,但是却地位超然,乔明辰的存在,还是能给乔家带来挺大影响的。
乔晚耸了耸肩:“那便好。”
大概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子,乔明远摇头笑了笑,转而回头看了眼那隐在阴影之中的院子,手负在身后:“回去罢,今日庄子送了不少新鲜蔬果和野味来,我让人拨了一半去锦兰院,想吃什么尽管让小厨房看着做。”
说完,就率先走在了前头,沿着游廊慢慢往外走。
乔晚站在原地看了会他悠然离去的背影,随即才笑笑的跟了上去。
第二日,如周氏所说的那样,乔氏族里的长辈的确来了几个,不过别说没能开成祠堂,就连周氏的面都没见到,直接就被乔明远拦了下来。然后好生的招待了几日,就又送回了承安郡那边。
这一事自然瞒不过三房四房,为此还闹了一番。只是见不到周氏,乔明远又一副随你们怎样都好的模样,因着还没分家,财政大权全都捏在大房手里,见闹不出什么结果来,便没几日就消停了。
而荣华院一应用度不仅仅没短缺,还大把大把的送,补品、药材、绸缎首饰甚至连各式老夫人爱吃的点心茶叶都是一丁点没少,里面下人也照常活动,伺候的十分尽心尽力。
以至于虽然一直没能见到周氏,但却也让三房四房没有多想什么,以为她真是需要好好休养。而且老夫人平常待他们也不算好,只是宽松纵容一些,现如今能跟大房谈好条件,互相约束,倒是还比以前要好一些。
不过长时间的软禁也不是那么回事,要是真传出去了,那么乔明远就等着被人戳穿脊梁骨吧。
而周氏也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她还想着找机会反扑呢,自是不能直接让人关死了。
于是在乔明远提出保持表面上的平和,她可以出去见人,但不能乱说话时,周氏一番衡量过后,便还是点了头。
当然,还是有所约束——见人就是每月的几次请安,几房的人都在,出门则是得由至少四五个下人跟着,且还得通过乔明远的允许才行。
周氏还以为这大儿子又犯了错误,将机会明摆着送到自己面前来。
却不曾想,她在好不容易见了人,冷不丁的吼了一句:“乔明远这逆子想软禁于我,这偌大的家业定是不能交给他!”
一屋子几人却只是沉默片刻,然后在乔明远的眼神示意下,逐渐退场。
别说来替她这母亲争议两句,连个细问的人都没有。
“母亲,”乔明远淡定坐着,看向还有些懵的周氏,“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我能放您出来,定是有把握没人会听您的话,别说三弟四弟,就算二弟在,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放屁!”周氏没了顾忌,言语上也没了讲究,“你这个贱货生得杂种,别叫我母亲!明辰才是我的儿子,他若是得了信,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乔明远“哈”了一声:“现在才来说不觉得太晚么?我可是足足叫了您三十多年的母亲,哦,那说来还真是委屈您了!”
随后也是没了好脸色,起身道:“那我这个杂种便不在这碍眼了,您也不必担心太多,信我已派人给二弟送了,或许没多久他就会回来不放过我了。”
说完便拂袖离开,留下周氏一个呆呆坐着,一时回不过神来。
他竟然会给明辰送信?骗人的吧?
对,定是又在耍阴谋诡计,故意使得她放松警惕不再试图送信出去,好将这丑事欺瞒过去!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周氏依旧不放弃挣扎,几次三番的意图揭穿乔明远的真实面孔。
可惜如今乔府上下,已经没有人再听她的了,就连伺候的丫环婆子,都是只会做该做的,而不会做她吩咐的事。
而几次出门也都是未能寻到机会跟娘家的人联系上后,周氏就才陷入绝望,知晓这一次,她是真的栽在了这个从来就看不起的儿子身上。
于是周氏便真正的听话起来,最起码那样,她还能拥有乔老夫人的名头,还可以高高在上的坐着,对来请安的大房几人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图个口头痛快。
乔晚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