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说这话时,正好绿萝捧着点心进门。见凤耀蹙眉冷笑,放下手里的点心盒子就将紫樱拉到了一边。伸手又在紫樱臂上一拧,小声提醒:“你忘了那次冒着风雪赏梅了吗?”
“啊!可不敢忘。”紫樱被绿萝这样一提醒,顿时就想起那次在金源寺后门见着陌离的事情。再想想今日二皇子的态度,这才明白凤耀是怕陌离再被二皇子相胁。
凤耀随手推开身侧的窗子,愣愣的瞧着对面的云栖阁发了一会儿呆。如今云栖阁也易主了,看来自己是该尽快打算,这大婚的事也拖不得了。
兰儿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回来。而且那只紫绒布包着的酒具盒子还抱在怀里。
“驸马不在?”凤耀见着东西就知道没送出去。可允琛说是晚上东宫宴请啊,陌离不会这么早就去了吧。
“是。兰儿寻思着多等等,结果就等到了这时候。只怕再晚了宫门就关了,只得将东西带回来复命。”兰儿做事倒是谨慎,虽然只是一套酒具,但没亲自交给驸马也不敢随便就放下了。
“嗯,没事了,下去吧。”凤耀挥了挥手,倒是不太介意。等下差人直接把东西送到东宫去就行了。
兰儿将酒具放下又看看随在凤耀身边的绿萝和紫樱,福了福身说了声“奴婢去泡茶”。过一会儿端着一套朱泥茶壶、茶盏来,倒上了一杯浓厚的红茶汤捧到了凤耀面前。
凤耀一见那茶杯里红润飘香的竟然是“大红袍”,眉头一皱,但还是随手接了过来。又说道:“紫樱去厨房吩咐一声,晚膳给我加一盅燕窝。绿萝,这套酒具你送到东宫去吧。”
紫樱和绿萝都应声走了,凤耀才把手里的茶盏放下,抬头问兰儿道:“什么事?”
其实,凤耀从兰儿手里接过那盏浓厚的红茶汤,就知道她要回报的不是平常事。
因为兰儿对自己的喜好极为在意,自己只喜碧螺春,很少喝红茶的。而且现在是夏季,大红袍需用滚水来冲,是冬季才饮的茶品,兰儿故意用错,就是别有用意;所以凤耀才支走了绿萝和紫樱。
兰儿点头,先是去关了房门,然后走到凤耀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凤耀只觉得心往下沉,但还是压了压心境,平声道:“说吧。”
“回公主,其实兰儿回来的路上见到驸马了。”
“哦?在哪里?”凤耀就知道,见到驸马不是关键,这见着的地方才有蹊跷。
兰儿道:“回公主,当时兰儿远远的见到驸马从春色满园走出来。但又不敢确定,怕无端猜疑怠慢了驸马。所以就让跟随的蓝英、红绡先走开了,兰儿独自在驸马后面慢慢跟随,直到看着驸马回了西街的小宅。但兰儿没有再去敲门,就直接带着东西回来了。”
“春色满园?又是何处?”凤耀知道,这乍一听像是个饭馆,可如果真是个饭馆兰儿就不会如此特意的提及了。
果然,就听兰儿道:“是间雅阁。”
雅阁,是青楼的一种。不过并非是那种女子卖笑的下等地方。而是京城的官宦子弟、大户豪门、皇亲国戚们闲散玩乐的地方。一般人自然进不去,需得有身份、还得有家财。
而雅阁里的女子也并非只是卖笑、迎客的低贱女子,更多赋样样精通的才女、佳人;也有许多是卖艺不卖身的。那些高官豪门在此也是附庸风雅,花大把的银子为的也不仅仅是贪欢、宿夜,更是意在此处交朋结友、互相攀附,也有找寻红颜知己之意。
可就算是再雅的地方,也是红尘女子的风月场所,陌离竟然从这里走出来,难怪兰儿当着紫樱、绿萝的面都没有直说了。
凤耀低头沉思半晌,又问道:“就驸马一人出来?”
“是,前后都无人相随。不过……”兰儿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兰儿见驸马走出春色满园时,有一位年轻的女子相送。”
“……”凤耀又是半晌无语,最后道:“我知道了,此时不必再提,你下去吧。”
“是。”兰儿乖巧的答应一声,然后起身收了茶壶、茶盏,又去给凤耀泡了一杯碧螺春回来。
可凤耀双手托杯,却愣愣的出神,直到紫樱叫御膳房把晚膳都摆好了,凤耀却一口茶都未喝。
掌灯时分,绿萝也回来了。说东宫灯火通明,极是热闹,看来太子殿下宴请的人不少。顿了一下,绿萝又道:“但没见着驸马。”
凤耀只点点头,并不再问,当晚也睡的极早,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
第二天上午,凤耀坐在院里又结络子,就有一个守宫门的内侍过来传话,说陌驸马要进宫,来请公主的腰牌。
原本陌离可以直接换腰牌进宫的。只是最近一年都未进宫来,宫里守门的内侍换过了,腰牌也是新做的,所以按照宫律无人敢放行,只能来找凤耀请一面入宫的腰牌才行。
凤耀听了手都未停,只是叫兰儿:“你跟他去瞧瞧,问问驸马何事。就说我今日乏累,还懒在床上呢。”这意思很分明,就是不见。
兰儿知道凤耀的气从哪儿来,应了一声立刻跟着那守门的内侍走了。
过了一会儿兰儿再回来,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兔子面具。
紫樱好奇,接过来仔细瞧着。那兔子面具绘制的十分可爱,两只长长的耳朵用螺旋的铁丝结上去,摇一下微微颤动。还在周围贴上不少白兔的皮毛,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紫樱问兰儿:“哪里来的?”
兰儿看了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