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霖坐下,说道:“我对你们怎么运转这个镇,很有兴趣,希望三位老大谈谈这个事情。”
房镇长年纪已经60岁了,他说道:“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考虑怎么运转这个镇子。我们只是考虑应付外人别毁灭这个镇子。”
强霖说:“您的意思是,没有外人,这个镇子总是自己在运转么?”
房镇长说:“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什么能力,大家推举我,就是要与侵害这个镇子的人打交道。这方面我还有些能力,毕竟大家都要看看我的一个老脸,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强霖认为房镇长说的有道理。土匪也要留有后路,否则将来他们吃谁去?
船老大,船帮首领王老大说:“房镇长说的是。如果这个镇子稳定,我们船帮也会投资修建一些码头、饭馆等等,还可以与教会、哥老会等合作办学,船工孩子们也要认识字啊。”
水爷名字叫水凌,她说:“我们到这个镇子,缺少什么服务,他们会自动地补上。我也会在这里合伙做些本地的买卖。如果不能保证安全,大家都是对付过日子,不会认真地琢磨小镇运转问题。”
强霖说:“除了外部的势力,内部哥老会等等,还是不是有欺行霸市黑吃黑的现象。”
房镇长说:“哥老会都被民军给清剿的差不多了。辛亥起义很多是哥老会的首领老会大首领,整肃起那些刀客哥老会,毫不留情啊。要头还是要守法?杀了很多人。”
强霖大致清楚,当时革命党的陕南镇守使张宝麟也是军队的哥老会里面的,可是杀起世面上的哥老会毫不客气。
强霖问:“那么说,当地话事人,你们叫主事的的人,一般都是什么人?”
房镇长说:“民间主事的人,就是商会了。我们这里是商户多,所以商会讨论一些事情,大家会都认真地去做。我也是商会推选出来的。上面对我们自己推选的镇长,也是看重的。一般他们会派出党部代表,或者直接派出镇长。那样我们的人就做乡绅代表。”
强霖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镇、里是怎么运转的。以后不会再增加人口,各家的财产也将主要由长子继承,次子或者其他的男丁要出去闯荡世界。这样,每个户主就代表全家参与镇的事务。”
房镇长说:“这个不好说啊。我自己就六个儿子,现在都在家里,未来家产肯定是分成六份的。否则其他几个儿子不干啊。打官司长子也赢不了。”
强霖说:“慢慢改变吧。如果给你一座山,让你们家管理,条件就是长子继承,不能分了。你就得琢磨一下了。不过,法律支持你们家主的决定。所以就看家主的决定是什么。当然,你可以给其他儿子一些基本的投资本钱或者教育资金。”
房镇长慢慢琢磨了。这事情在家里也能说出理来,不能说次子以下就一定分光财产,长子至少要一半的财产,当然山和老屋,只能是长子的了。
强霖说:“陕南两个府,将来会作为水源保留地。最好的办法是把山分给私人掌管,当然只能种树,不能砍树。所以,要限制人口的繁衍,只能采用长子继承法律。或者说,要求山主把山保持在一个家庭手中,而不是所有家庭成员分配这个山。那样,富不过三代,一座山就变成了秃山。”
看到房镇长不说话,水凌说:“我们族人都是长子继承财产,次子们都会搬出去,另行成家。但他们会成为新的家主。”
强霖说:“这里的新家主,可能没有山了。所以如果外面没有更好的机会,只能吃住在长子家里,帮助长子管家。”
船长王老大说:“其实我们船主也应该搞这一套。否则一个船队,分家以后都是小船队。但是不给其他儿子财产,法律是要酌情调剂的。”
强霖说:“船是动产,所以国家层面不会干涉,对于不动产,还是要支持长子继承的。也就是土地、还有祖屋。次子们最好是当兵,教书,去工厂。当然,家主是要负责教育经费的。也有义务照顾不能独立的弟弟们,但是弟弟们不能继承财产而已。”
房镇长说:“我明白。就是中国历史上的不许分家的规定。家产由长子一支管理,次子们没有股份。原来子女都有股份的。”
强霖说:“不动产里面不能拆股。你们其他的公司,船队、马帮,不做法律的规定。”
房镇长想想说:“长子继承,让本地人口往外流出,保持私人山地不被家人损害,都有好处。家里面也算说的过去,关键是如果有法律的话,父亲们还是支持这个决定的,必定次子们有机会向外发展,不行还可以回来给长子管理家务。”
强霖结束了这个话题,问水凌道:“水当家的怎么走这条山道,你们可以再三峡长江渡口就卸下货物。”
水凌说:“我们一直坚持全程送货。这次我带来的茶叶还要送到漠南蒙古,要穿过陕北高原才行。有时候在长江**一部分货物,又接了长江到安康的山地运输的活。”
王帮主说:“这次我们有些粮食,还要请水爷的驮队,帮助送到三原,这是军粮,我们的驮队不够了。牲口受灾情影响,饲料不足,很多驮队卖了骡马,剩下的运力不够。”
强霖问了水爷的路线,原来是从这里到渭南县,然后过渭河赴陕北,进入蒙古大漠区域。
强霖十分佩服水爷,说道:“我也会去一下陕北的西部地区,希望我们能够再次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