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澄的身子虚弱,苏萌这一次,用了很重的补药,端起药碗,就能闻到补药特有的药香味。她端着碗刚打算出门,就觉得有些异常!
不对吧,这个药,怎么闻起来这么奇怪?她把鼻子凑过去仔细嗅了嗅,一股几乎难以觉察的清苦味道直窜入鼻子!苏萌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清苦的味道,应该是下火药独有的,自己明明给云星澄用了很大分量的补药,怎么可能有这种味道?
之前师父曾经强迫自己背了整整一本书,上面几乎记载了所有有关九州这个世界的毒草。脑子里不由自主就蹦出来两种毒草的名字:追魂曼陀罗和铁线木草花这两种剧毒草!
吃惊之余,苏萌还是命令自己镇定下来。所有的草药都是她从自己的药铺一味一味地抓出来的,药也是由她亲自煎好才送过来的——难不成,这个小丫头墨兰……她把目光转向这个含着笑收拾厨房,准备膳食的女仆。
墨兰不可能吧……毕竟她是一直负责云星澄起居的人,真的想要下毒,大概有几百次机会了!这个丫头可能性不大。苏萌一面想,一面不露声色地端着药碗往云星澄的房间去。挑帘进了门,见云星澄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垫子上,和好友风景麒低声说着什么。
两人见她进了门,竟同时哑然下去,让苏萌觉得很是不愉快——还是把我当成外人啊……苏萌笑了笑,端着碗送上去:“刚温过了,喝药吧。”
云星澄什么都没说,接过碗一饮而尽!
“多少吃点东西吧。”苏萌又让墨兰把准备好的一些清淡的米粥小菜都端上来,云星澄昏迷了几日,到底也觉得饿了。他也就没客气,随口说了一句“失礼了”就小口小口地吃起饭来。
在此期间,苏萌一直观察着墨兰的表情,觉得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味;于是,她又站到了窗口边上,眼见得门廊下面有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了。
“墨兰,我觉得下次的药也可以煎上了,你去药铺跑一趟吧。”苏萌把这个丫头遣下去,将房门死死合上,并插好,才是迎着云风二人生疑的目光说道,“星澄,你觉得怎样?有没有肚子疼头晕的感觉?”
云星澄不知她如何缘何如此一问,还是点头道:“没有,怎么了?”
苏萌脸色一变,压低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厉:“你刚才喝的那碗药有毒!”
云星澄一惊,若不是身子病弱,差一点就要从床上跳起来!
“你……你怎么……”苏萌见惯了风景麒的扑克脸,突然一下看见他的惊愕竟觉得多少有点喜感。
苏萌微微一笑,说道:“我如果想害死星澄,就不会在他饭食里面放上解药了。”说着,苏萌把刚才在药里面闻到了清苦的味道,又联想到这里面有两种毒草一一与云风二人说了,随后说道,“如果不觉得腹痛如绞,显然解毒剂已经有了作用,不必担心。”
风景麒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云星澄并无大碍,才是缓缓说道:“星澄,你现在混得好啊,先是吃个饭就差点要了小命,现在你家将军府,随便就能给你这个少将军下毒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这么多话。”话虽如此,云星澄的脸上还是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阴戾,“家里竟然混进内奸来了!还企图下毒害死我!”
“星澄,你觉得这是偶然的吗?”苏萌走上前去,声音虽低,却有焦急的意味,“星澄,你告诉我,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这些人非得要你的命不可?这一次不行,还要接二连三?”
风景麒赞同道:“这些人一次不得手,只怕还会再来。”
云星澄低眉思忖,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脸色本就苍白无力,这下更是平添了更多的病容,许久,他摇了摇头:“我日常在军营里,还能得罪谁?自打羽皇驾崩,总觉得很多事情莫名其妙找上了我,找上了云家……”
风景麒合抱着手肘,眼睛却望着窗外。冰冷的瞳仁似是在什么,也似什么都不在看。可是,苏萌和云星澄看得分明,风景麒这冰冷的面孔之下,正酝酿这火一样的愤怒。
“景麒哥哥……”苏萌伸出手,娇柔无限地拉着风景麒的衣袖,“别这样,你这样好吓人的!”
“如果真的是他们这些人,星澄,我想,云家惹上大麻烦了。”风景麒忽然转过脸,目光中充满了阴狠的意味,让六神无主的苏萌和苍白病容的云星澄一齐打了个哆嗦,“我现在就去看看,辰月这些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云星澄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在碰触到风景麒的衣衫之前,他忽然下意识地闪避开来,云星澄的手停在半空。
风景麒已决然出门。
“景麒哥哥!”苏萌想去追,可是云星澄的病势还让她记挂,只得顿住了脚步。
“唉……他还是老样子!”云星澄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失神地望着床头的那只金丝扭盘而成的小龙,又是苦笑一声。
“星澄,我扶你躺下吧——你也累了。”苏萌伸出手扶着他,“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养伤就是。”
“他……可能挺喜欢你的吧。”云星澄这句话叫苏萌莫名其妙。
什么?喜欢我?苏萌刚想问什么,忽然觉得脸上又是一阵剧痛!
完蛋了……这才是几天啊,难道又得去画颜了吗?
???
苏萌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去自己房间,她把小彩支出去,自己拿出小镜子细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