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自觉地分成了两派,一拨儿属于楚云天的,另一拨儿属于黑山云保守派;这些保守派,想利用楚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又不想出功出力,刀尖上卖命。反反复复强调着,死了怎么办?被打残了怎么办?啰啰嗦嗦,苏萌竟有一种看到了从前自己那个房东老太的错愕。
当然,是一堆“房东太太”。
眼见得那群人越发乱哄哄的,苏萌觉得阵势已经压不住了,扭脸对雪铭熙说道:“有点不妙啊,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呢?”
“再看看!”雪铭熙一把扯住了苏萌,“还没有到我们这些外人出手的时候。”
“我看楚大哥有麻烦了,我们真的不过去帮忙吗?”
雪铭熙没有再搭话,却听到楚云天朗声说道:“既然众兄弟都不信任在下,又何必这样说呢?既然如此,我楚云天也没必要当着山寨之主,诸位兄弟请回吧!”
一席话说罢,所有黑山云的土匪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楚云天会反过来将他们一军——这些土匪毕竟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当下就被楚云天唬住了,一个个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楚云天看出这些人的顾虑,马上又说道:“诸位兄弟听我楚云天一句;我楚云天,也是出身刀口之上,整日讨生活,最是明白诸位弟兄的想法——都是出来寻活路的,若是随随便便送了性命,岂不是冤死!诸位放心,楚云天不会白白葬送诸位兄弟的性命!”
苏萌和雪铭熙皆是一愣,各自转过脸多少有些诧异,交换了一下眼光,雪铭熙小声说着:“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在吹牛啊!”
苏萌没说话,说真的她也有同感。楚云天的话太明白不过了,是想带着大家下山去抢某个富商;可是富商又怎会是那么容易被抢的?家丁多,某些胆大的富商还拥有个人武装!听楚云天的言下之意,分明是打算兵不血刃就抢下来那个富商——这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苏萌并不是第一天认识楚云天了,觉得这个人并不像雪铭熙似得满嘴跑火车,可是,面前的楚云天让她不熟悉了。
“你们不信吗?”楚云天又是朗声说着,只是面前的那些土匪,气势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理所当然式的逼人。连苏萌都看得出来他们很是底虚。
苏萌刚打算说:喂,这些土匪怂了!可是一偏头,雪铭熙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去!七哥又跑哪儿去了?苏萌暗自一惊,却听到有人在高声说着:“让让,让让!让一下!”
苏萌这才发现雪铭熙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去——这个家伙怎么搞的,不是说不上去帮忙吗!?
眼见的雪铭熙推来那些围在楚云天身边的土匪们,然后走到楚云天身边,大声说道:“诸位兄弟不要吵!听我说一句!这些日子以来,跟楚兄到底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的为人,我也大抵清楚了。我想,诸位现在过来投奔楚兄,自然是信任他的人品和能力。”
这些土匪乱哄哄的,显然不信雪铭熙的说辞,有些人还嚷嚷起来:“你是什么人,黑山云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就是,你是谁?”
雪铭熙冷笑一声,转过身看着楚云天,高声说道:“楚兄,我觉得你的这些兄弟根本不是来投奔你的,而是过来拆你台的。我看你让他们就地散了就算了。”
楚云天扫过众人,终究是无语地点了点头。
这些土匪见楚云天竟点了头,一个个急了,纷纷跑上来说道:“天哥,我们也就是怕死而已,我们是真的想投奔你呀!”
说着,有个人带着头,对着楚云天全部叩拜下去,纷纷喊道:“愿遵天哥马首是瞻!”
雪铭熙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对苏萌挤眉弄眼。
我真是服了你了。苏萌苦笑了一声。
…………
这个年过的格外喜庆和暖人心意。
苏萌在大城市呆的久了,越发觉得没有年味,没有人情味。每年的过年,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没完没了的吃吃喝喝哈,看无聊的春晚,看着主持人的脸笑得都快抽筋了,然后被亲戚家里无数的小崽子们勒索压岁钱,被所有的亲戚追问,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生小孩啊……对于苏萌来说,过年可以是另一种灾难;可现在,她有了这么多新朋友,人们闲来之余,开始剪窗花,打扫房间,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年的新衣服,还有各种美食……
苏萌很久就没有这样高兴的准备过年了,每天都沉浸在快乐之中。
相对华族,羽族的气候温和,年关的时候,已经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春雨。在准备过年的同时,经楚河带着大家开始开垦房前屋后的空地,趁着天气适宜,将买好的蔬菜种子细密地撒上了。两场春雨之后,地上已经冒出了幼嫩浅绿的菜苗。
“真想不到你种地还是把好手啊!”雪铭熙看着经楚河有模有样的给菜地施肥,很是诧异。这家伙不是海盗吗?
经楚河笑笑:“不是很正常嘛,我本来就是种地打粮的农民。”
“你是吗?”雪铭熙脸上的笑容带着成分不明的讥诮,“或者,我该叫你船长吧?”
经楚河大为吃惊,手上装满了肥料的袋子已脱手掉在地上。他双眼圆睁,死死看着充满了笑容的雪铭熙,声音却带了几分颤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么说你承认了?”雪铭熙脸上有点兴奋。他一点都不怕海盗,毕竟在瀚海舰队待过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