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人,而且还用那些人炼一种延缓衰老,驻颜的丹药。我们都知道的。”苏萌双眼死死盯着营火,“你记得那天师姐问起夏明宇的一个问题吗?她问地下水牢到底关着多少人——夏明宇没有回答;我觉得地下水牢除了我们,大约没有其他人了。风倾歌一定在疯狂的杀人,疯狂的炼制那种能够延续生命的丹药;我感觉的出来,她的谷玄秘术比之前还要可怕……我想她并不是要不了我们的命,而这一次,是故意放咱们走的。”
这也是雪铭熙最为担心的——如果风倾歌想要问出羽凌的下落,大可以在地下水牢挨个审问他们,又何必把他们这些人都带到勤政殿去?行宫那地方原本是一大片树屋,最适合羽族起飞,却不适合防守和戒严。苏萌这些人一旦振翅飞走,连追都很难追。这么说来,雪铭熙越发证明了他心中的疑惑:风倾歌,十有八九是放他们逃走的。
“她为什么要放我们逃走?”雪铭熙越发觉得不祥,甚至在一瞬间寒毛都竖了起来,“你说风倾歌可不可能会故意放咱们走,然后跟着咱们一起进山里,然后一网打尽?!”
“七哥,这个可能性很大啊!我在想,会不会是雪铭峥现在只想得到羽皇的下落,所以才打算利用我们这些人,跟踪过来找到他?说真的,其他的我都不担心,我只担心师父被他们抓走。”
雪铭熙看了看苏萌,随后哈哈一笑:“怎么,你就不担心我啊?嘿嘿,不过也是,我这种又能打又能跑的人,还要担心干什么?嘿嘿嘿。”
苏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雪铭熙穷扯起来,无非是说一些天气好冷,看我精力多好,都跟我一样咱们今天就能回家,说不准风倾歌很快就该来了,咱们是不是该跑路了……说真的,苏萌确实开始佩服他的精力。自打跑出来,雪铭熙都没有好好休息,在勤政殿的时候还结结实实打了一架,居然还如此精力旺盛能够跑来跑去,还说个不停。
苏萌熬好了粥,雪铭熙自顾自吃上了,苏萌进去把翼芳和风景麒叫醒,让他俩也起来喝粥。风景麒只是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就不说话了。
苏萌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扶着翼芳坐定,把熬好的粥端进来给翼芳吃。饭后,苏萌给她伤口上了药,她俩才是相互依偎着睡下。
“我看你就别装了。他们两个都睡了。”雪铭熙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粥端进去给风景麒,“起来,吃点东西吧。”
风景麒身子微微一震,到底还是坐了起来。他恍然若失地望着已经陷入梦乡的苏萌和翼芳,终究是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接过雪铭熙递来的白粥,默然无语地小口小口地喝着。
“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是药物所致,可你还是要了翼芳。”雪铭熙一直无声地看着他把所有的粥都吃下去,才是徐徐说着,“我想,你欠她一个说法。”
风景麒微微一怔,终究是把脸转了过来,水晶一般的双瞳出神地望着雪铭熙,终究是说道:“如果硬要我负责的话,我娶她。”
雪铭熙俊美的脸却是露出几分讥诮的笑意,他侧脸看了看苏萌和翼芳,终究是扯着他一起走出了竹棚。已是入夜,冷得更是滴水成冰的程度。雪铭熙抱肘,望着透过一层层的枯枝败叶透射下来的月光,低声说着:“我刚才是随口胡说的。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这个翼芳,而且,我总觉得她很可疑。”
风景麒缓缓抬起布满了伤痕的脸,轻声说着:“你怀疑,翼芳是倾歌派来的?”
“你看吧,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们也都这样认为,不是吗?”雪铭熙马上换了一副脸孔,简直就要上去拥抱风景麒,并把他当成自己同一个战壕的好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今天的事情很可疑啊,如果风倾歌真的想利用我们找到羽凌的下落,完全可以在地下水牢审我们,又何必带我们去勤政殿呢?一路上有多少机会让我们逃走?勤政殿又是位于行宫那里——我的姥姥啊,那一大片树屋,本来就是提供给我们这些羽人飞行用的!你说她不是打算放我们走,是什么?”
“可你就怎么就这样肯定,翼芳就是倾歌的联系人?”风景麒木着脸说道,“她今天,可是救了我跟倾颜——今天我吃了那个药,真的跟倾颜有什么不清不楚。以倾颜的性子,羞愤至极,她活得下去吗?而我,说不定就会受此要挟,说出羽凌的下落……老七,你想过这后果吗?”
雪铭熙面色一僵,他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意识到风景麒的言下之意,登时涨红了脸,差一点又是牛吼起来:“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怎么就是受了她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觉得她是个好人了?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危险吗!?”
“她这可不是小恩小惠。她挽回了整个风家的体面,救了倾颜的性命,还有我……以及我们这些人。”风景麒的脸依旧没有半点温度,“如果羽凌落到他们手里,你想过吗,他们会用几十种甚至上百种方法折磨他,逼他说出你父皇的下落——”
风景麒的话还没有说完,雪铭熙忽然一拳砸在地上,苦着脸说道:“这也就是我一直担心的!如果我们所有的努力硬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那只有为了父皇了!”
风景麒静默地转过身,终究是轻松地结束了这次谈话:“老七,早点睡吧。我想,整整跑了一天,你也累坏了吧!”他又是轻轻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进竹棚之中。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