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此时正在醉茗楼的私地,吩咐手下的人做事。
视野之外,花香鸟语,绿草蓝天,而雅阁之内,七位黑衣之人,在等候梁霄的吩咐。
白天,他们是潜伏在中林县内各行各业的百姓;
入夜,他们便改换行装,是为梁家拼搏的死士!
自梁大将军被责贬到中林县,他们便从军中出来,顶一死人之名,改名换姓,跟随梁家一同到此。
梁家三位爷之中,他们更是最崇敬梁霄这位四爷。
大爷虽能征善战,却优柔寡断,二爷匹夫之勇,戾气最重,城府太浅。
只有四爷的品行脾气最像梁大将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护送梁大将军到中林县的路上遇到行刺,他也只身抵挡,坚决不让他们暴露行迹!
那时那刻,他们恨不能拼了,大不了反了,可军令如山,他们知道四爷已经下了令,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爷独自拼搏,看着他被利剑穿胸!
可若当时反了呢?
梁家的谋逆之名就彻底的摆脱不掉;
边境之地的大爷和二爷两家人定遭格杀……
仅仅只是一念之间,四爷所想便格外长远,他容梁家的污名成真,纵使想反,也要他梁霄下令,是真的反!
这是四爷的原话,这也是他们衷心效力的原因!
各人领了令,便接二连三的离去做事。
最后一个黑衣之人离开,梁霄才喘了口气,望向夜色中的那一片芙蓉树。
花色绚烂,可惜孤身一人,却无赏花之心。
他虽不想回去,可他却很想她……
“笃笃笃”,有敲门声。
梁霄把念头抽了回来,“进。”
进来的是杨正,梁家的长随……
“四爷。”杨正今日被突然找上,很是奇怪。
而后被直接带到醉茗楼,他才知道,原来四爷是在这里。
“四爷,没想到您是在这里,今儿姜家那位大小姐去了咱们府上,四奶奶也一直询问您去了哪儿,夫人也惦记着……”
“以后,大嫂送来给母亲的信,你全部烧了。”梁霄打断了他的话,直接下令。
杨正愣住了,“四爷,这个奴才如何向夫人说?”
“你想怎么说?”梁霄看着他,两道怒恼的光芒吓的杨正一个趔趄,嘴唇哆嗦下道:“奴才不知道。”
“在京都时,纳肀叩娜耍这个我知道,忠叔老了,总要有个接班儿的,你正合适。”
梁霄的脸上冰冷如霜,“这是大嫂许诺的?可若你违了我的令,你永远都做不成。”
杨正只觉得喉咙发干,不停的咽着唾沫,“四爷,奴才也不是听谁的或者不听谁的,只是夫人这般吩咐,就这般做了,没有别的念头。”
“送来信,不许拆开不许看,烧了!”
梁霄重复了一遍,“若有违抗,我就杀了你。”
杨正眼露胆怯,“四,四爷……”
“这是军令。”梁霄的语气很平淡,包括之前那一句“杀了你”,好似随意叙说着天气,可杨正知道,四爷向来不出虚言,他真做得到。
“奴才……遵命!”杨正拱手鞠躬,算是答应下来,无论他是否自愿。
“行了,回吧,不要告诉母亲你见过我。”梁霄说完,又转过身看向窗外。
杨正抬头看了几眼,才悄悄的溜了出去。
出了门,杨正只觉得自己浑身冒了冷汗,湿漉漉的。
因为他感觉到四爷怒了,是真的怒了!
杨正离去,又一道倩影从门外进来。
梁霄没有转过头,也知道进来的是姜三夫人。
“你不去看看那个孩子?”姜三夫人笑着提议,“倒是个乖巧的,不哭不闹。”
“他还是要离开这里。”梁霄又一次下了决定,“我很快会送他走。”
姜三夫人愣住了,“梁霄,你信不过我?”
“不是。”梁霄的回答更干脆,“我想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那里谁都不会去找,也谁都不敢去找。”
姜三夫人顿了下,点点头,“何时走告诉我,我会提早安排。”
“我会亲自去送。”梁霄说到此句,舒了一口压抑的晦气,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不信任自己的母亲……
姜三夫人感觉到他散发的戾气,无奈的摇头,“梁霄,虽有句话是能者多劳,可做得越多的人,遭遇的诟病越多,这你是知道的。”
梁霄的回答很坚决,“梁家的名誉,终将从我这里起复,无论大哥和二哥是怎么想,我必须去做。”
“梁大将军也这么想?”姜三夫人提到他的父亲,梁霄肩膀一沉,“他只需看着就好!”
话题过于沉重,姜三夫人也不想再谈。
从她的父亲同意协助梁霄开始,姜三夫人便全力协助梁霄做事,这也是姜老太爷的吩咐。
但姜家之中,只有姜老太爷和三夫人,哪怕是姜中宏,姜中方兄弟也不知道。
姜必武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直接问过。
这是姜家与梁家的协定,也是姜老太爷与梁大将军的情分。
掌柜的突然敲门回禀,“梁四爷,三夫人,梁四奶奶已经到了门口了,您二位要见吗?”
姜三夫人一愣,“徐若瑾来了?”看向梁霄,“她知道你在这里?”
梁霄也是微怔,“她不知道。”他笑了,“她许是要发火了。”
姜三夫人埋怨的瞪他一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想些什么,居然能笑着说出自己媳妇儿要发火,这都是什么心思,好似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