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愣了愣,回过神来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这个混蛋小子是在嘲讽他家底薄弱吗?只是,他的确无法否认这件事情。
看着站在殿上白衣风雅的少年,年迈的御史大夫一口血梗在喉咙里,硬是喷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如果不是此时季孙承曜还在上面坐镇,御史大夫就要骂一句“小子猖狂”了。
此时在这位御史大夫眼里,这个叫牛清云的小子妥妥的就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佞臣,是所有御史的天敌!
季孙承曜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御史大夫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紫一会儿黑,突然又觉得这御史大夫不是那么糟糕了。
当然,如果御史大夫不那么多废话的说骂牛清云的话,他也不介意做个能纳谏的明君,让这位御史大夫颐养天年。
揉了揉眉心,季孙承曜扬眉道:“钱老大人,御史的职责是让你监察百官德行,不是让你对朕说三道四,更不是让你来质疑朕的决定。明白吗?”
御史大夫一哽,好半天才硬别出来一句话:“皇上行为不妥,老臣是为了皇上好,才出言劝谏的。老臣对大庆忠心耿耿,还请皇上明察。”
季孙承曜挑眉,冷笑道:“哦?为了朕好?钱大人升为御史大夫七年,朕怎么听说钱大人从来没有劝谏过父皇什么?”
御史大夫的脸上不由得一红,有些说不出话来。
文宣帝当年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杀御史杀的太顺手了,以至于文宣帝后半生十多年,朝中御史一职如同虚设,哪个不要命了才敢去劝谏。
虽然古有言官不获罪一说,但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君王真的龙颜大怒,谁管你是不是言官?大多数言官也还是顾惜自己的身家性命的。
看着御史大夫窘迫的神色,季孙承曜心中冷笑。什么为了他好?忠心耿耿?如今这些个老臣不过是看到文宣帝崩了,又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就忍不住想要来指手画脚了罢了。
别说牛清云不是什么佞臣,就算真是,难道还能比文宣帝当年过分?这些个老臣当年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似的,现在文宣帝不在了,立马又跳出来蹦跶。
只可惜……他季孙承曜比文宣帝还不好说话!
看着下面的御史大夫一副羞愧得快要晕倒的模样,夏忆晗轻咳了一声,示意季孙承曜适可而止。
万一把这御史大夫气死了,还真不好收拾,毕竟这御史大夫还是朝中言官之首。这御史大夫虽然有些个小心思,总算还不是喜欢结党营私之辈,也没跟着那些皇子王爷胡闹。
季孙承曜会意,虽然有些不满,却也知道他要坐稳皇位,牛清云要在朝中立足,不是靠他杀人就能解决问题。
文宣帝可以,那是因为他已经坐了二十年江山,他这会儿可是连龙椅都还没做热呢。
季孙承曜挥挥手道:“行了,此事朕主意已定,不必在意。”
下面的众人见他如此模样,也知道这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得退而求其次:“皇上,我大庆素来是设左右二相,而右相又比左相的地位要略高一筹,不知牛大人和安相这……”
季孙承曜挑眉道:“没有左右二相,从今天起,牛清云就是大庆唯一的丞相。”
一瞬间,牛清云觉得自己收到了无数怨恨的眼神,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时候,季孙承曜想要收拢权利坐稳皇位,就只能集权。若是再将相权分出去,只能越来越麻烦。既然如此,这丞相之位,自己这个作为季孙承曜和夏忆晗心腹的年轻官员就当仁不让了。
面带微笑,在众人隐晦的眼刀攻击之下,牛清云站在殿阶之上含笑而立,风姿卓然。
即便这些对他无数意见和怨恨的重臣也不得不承认,牛清云果真是兰芝玉树,fēng_liú倜傥。
一群被季孙承曜敲打抨击了一边,心神恍惚的朝廷重臣们神色恍惚,面色憔悴的出了宫门。宫门外早有各家的下人家眷前来迎接了。
这些官员大多年事已高,也是各家府中的顶梁柱,自从先帝驾崩就一直被关在宫里不能出来,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父亲。”
新任太傅大人的清太傅有些颤巍巍的走出宫门外,抬眼看了看头顶淡淡的暖阳,不由得松了口气。还能平平安安的出来,真是运气不错了。
听到一声殷切的“父亲”,抬头便看到宫门不远处一个穿着月白衣衫的青年男子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放儿啊。”青年正是清太傅的清放,也算得上是少年英才,十八岁就已经在科举名列前茅,殿试为榜眼。如今二十七岁已经是从四品的翰林院编修。
看到清太傅安然无恙,清放也松了口气,扶着清太傅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一边问道:“父亲,你没事吧?”
直到上了马车,清太傅方才叹了口气,望着清放道:“放儿,以后咱们清家就要靠你了。”
“父亲,你这话……”清放一怔。自己不过是个四品编修,品级在这京城里排不上号,官职就更是没有半点实权了,清家哪里靠得上自己。
清太傅笑道:“父亲老了,也该休息了。明儿起你就不用去翰林院了,去吏部吧!明儿开始,你便是吏部侍郎了。”
“什么?”清放大惊。
翰林院编修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职,吏部侍郎却是从二品。一下子就连跳四级,让清放怎么能不震惊。
清太傅笑眯眯的看着孙子道:“吓到了?”
清放苦笑。能不吓到吗?除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