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玉溪站在夏忆晗面前,垂头倾听她的吩咐。
“去盯紧易修,若是发现她有武功,便让她将今日之事忘掉。”夏忆晗皱起眉头,“这是药丸,能毁去这两日的记忆。”
说着,她从放在桌子上的瓷瓶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玉溪。
玉溪点点头,接过药丸,转身便隐没在角落里的黑暗中。
“小姐,你这是何意?”元青不解的问道。
夏忆晗一脸深思的说道:“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若是如金玉与苏微所说,一竺师太不让他们进门,而今早,易修亦是将他们三人挡在了门外。若说没问题,她自然不会相信。
只是,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她需要好好想想。如今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先防范着。
元青闻言,立刻反应过来:“小姐是觉得易修……”
夏忆晗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元青会意的点点头,不再多加询问。
平安无事好几日,夏忆晗心中的疑惑没有降低,反而更加浓厚。正想着呢,便见玉溪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夏忆晗立刻从软榻上下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玉溪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在夏忆晗的耳边悄声说道:“易修果然懂得武功,那药丸已然服下。”
夏忆晗吃惊的看着玉溪:“果然?”
玉溪点点头,接着说道:“昨夜,属下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换上了夜行衣,想来是要出去通风报信,却不想被属下抓到。属下与她动了手,趁其不备,将这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后,便将她打昏了。”
通风报信?这宁平庵果然有同伙,也不知是在何处。
她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季孙承曜派到她身边的几个影卫纷纷现了身:“夏小姐,请随我们离开。”
夏忆晗皱眉:“何事?”
其中一名因为站了出来:“夏小姐的屋子被人悄悄的泼了火油。”
夏忆晗惊得一愣,没想到他们下手竟这么快。她还未反应过来,火便“蹭”的一下,烧了起来。
许是因为浇了火油的缘故,火势迅猛,很快便蔓延开来,将客舍这一整间的屋子包围起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元青显然已经慌了。墙壁的浓烟从门缝,窗缝往屋里飘进。
“小姐,这……这……这……”元青慌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请夏小姐尽快随我们离开。”那名影卫急了,伸手想架住夏忆晗,强迫她离开。
夏忆晗躲开影卫:“你们带着元青先走,玉溪留下。”
影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影卫带着元青立刻离开客舍。
夏忆晗扫视了整间客舍,只冲到柜子前,随手拿起一件披风将所有的瓶瓶罐罐包在披风里,又冲到书桌前将所有吴柱送来的资料全部放在披风里。
这些瓶瓶罐罐和资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丢不得。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吴柱辛苦转来的银票,就冲着对吴柱的尊重,她也不能让这些血汗钱葬身火海。
整理完所有重要的东西后,夏忆晗将这披风抱在怀里:“我们走,快些离开。”
剩下的几位影卫闻言松了口气,将夏忆晗簇拥在其中,快速的往门口移去。
玉溪生怕夏忆晗脚步不快,便将她抱着,单脚点地,往门口冲去。
刚冲出原来的位置,上头的房梁便狠狠的砸了下来,险些砸中走在最后的那名影卫。
夏忆晗心有余悸的朝后方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后怕。若是那影卫因为自己拖延离开的时间而受伤的话,她一定会很内疚的。
万幸的那名侍卫正好躲了过去,没有丝毫损伤。
几人躲避着被旺火烧塌下的房梁屋顶,夏忆晗更是被这浓烟呛得直咳嗽。
玉溪从怀里取出一块黑色丝巾,递给夏忆晗,示意她将口鼻捂住。
夏忆晗接过丝巾,感激的看了玉溪一眼,冲着她点点头,也不矫情,将丝巾紧紧的捂住口鼻,免得吸入过多的烟尘。
待到几人从门口冲出时,早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在屋外因看不见夏忆晗出来而轻声抽泣着的元青见夏忆晗出来,也不管是否脏乱,便一把抱住夏忆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夏忆晗轻声安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小姐,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奴婢也不活了……呜呜……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元青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夏忆晗无声的轻抚着元青的背,安抚着元青的情绪。她知道这次自己的一意孤行不仅差点害得保护自己的影卫受伤,还吓坏了这个小丫头。
先前将元青救出火场的影卫带着季孙承曜迅速回到了客舍,见夏忆晗好好的站在院子里,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到底还好好的,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夏忆晗没事,否则他们一行人一定会因为失职而被季孙承曜狠狠的修理,甚至放弃他们也是有可能的。
一旦被季孙承曜放弃,那下场,他连想都不敢想。
季孙承曜急急的走到夏忆晗身边,拉过夏忆晗,仔仔细细的打量夏忆晗,慌乱的问着:“晗儿,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夏忆晗又羞又气,哭笑不得:“看什么看?曜王殿下堂堂一个王爷,这么公然放言要非礼臣女,就不怕让众人耻笑吗?”
季孙承曜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