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近季孙天昊的身。他已经杀红了眼,谁敢上前,必将尸首分离。
文宣帝的脸色越来越沉,转目盯向跪在混乱人群里的曹进良,目光阴冷道:“曹进良,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曹进良诧异抬头。原本他投效季孙天昊也不过是为了名利,如今季孙天昊逼宫事败,他也死期将近。
如今有了活命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放过。当下,她便毫不犹豫地领旨,捡起剑来朝门外冲去。
“叛徒!”季孙天昊冷哼一声,咬牙骂道。
曹进良硬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说完,他不再废话,亮剑展开攻势。
为了活命,曹进良招招直奔季孙天昊要害,杀机四溢。加上袁向,两人对季孙天昊左右夹攻,他的身后又有无数禁卫军涌过来,还拖着一个夏忆晗,难免处处受制。
曹进良发现他明着挟持夏忆晗,实际却处处护着她,分明不想她有所损伤,剑势一转,则往夏忆晗攻去。
“卑鄙!”季孙天昊怒骂一声,不得不专心对付曹进良。
他腹背受敌,无法顾全。身后一名禁卫军趁他来不及回顾,一刀砍向他后背,季孙天昊喉头腥甜,顿时一口鲜血喷在夏忆晗的肩上!
夏忆晗惊得大叫一声,正待伸手夺剑,季孙天昊却猛地抱住她旋身一转,将自己的身体置于敌人剑下。
夏忆晗顿时心头一震,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奋力冲了过来,挡在季孙天昊身前。长剑“噗”地一声,直直刺入她的身体,竟是郗曼玉
郗曼理惊痛的眼睛看向已经浑身浴血的季孙天昊!
“理表姐?!”夏忆晗撕裂般地叫出了声,满脸的诧异。怎么会这样?郗曼理怎么会……难道说……
季孙天昊也愣住了。在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竟然还会有女子不怕死地冲出来为他挡剑!
“快走!”郗曼理虚弱地叫了一声,娇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在季孙天昊眼前倒下。
郗泽宇大惊失色,身影如闪电般飞掠而来,冲过禁卫军,直扑到郗曼理跟前,扶起她急声唤道:“理儿!理儿!”
郗泽宇突然杀入战局,曹进良一时被挡,竟无法乘胜追击。
季孙天昊回头,惊疑难定地看了一眼郗泽宇与郗曼理,突然抱起夏忆晗踢翻面前的两个人,飞身疾奔,直冲宫外。
宫门外竟然有一匹马!
夏忆晗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寒意!宫中激战,谁会在此留一匹马?那人仿佛早算好了,就等着季孙天昊来,助他逃脱!
季孙天昊没有半分迟疑,抱着夏忆晗跃上马背,一路狂奔而去。
高高的宫墙外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一袭月白的长衫,俊朗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望着远去的马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季孙天昊,此路已绝,望你珍重。
这个除夕天冷风疾,寒意刺骨,好像要把人冻僵。
不多时,骏马在一处偏僻的小门外急停住。
季孙天昊抱着夏忆晗跳下马,脚下有些步履不稳,却仍然死死地拉着她的手。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花草芬芳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顿时被隔绝在外。
季孙天昊深吸了口气,背后的伤口已经被寒风冻结,仿佛感觉不到痛。他沉默地拉着她一路前行,来到院子的深处。
这里梨花繁盛,温暖如春。置身花海,芳香四溢,令前一刻的血腥搏杀、寒意侵骨,都仿如隔世。
季孙天昊浑身是血,戾气已消,似是魔障尽除,满目萧瑟。他倾身坐倒在石阶上,只余下重重的喘息声。
这是他为她精心建造的梨园。在他的眼里,夏忆晗就犹如那梨花一般冷傲,高洁,美丽。他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带夏忆晗到这里来看看,看看他的心意,让她知道她在他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最终他带她来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夏忆晗停住脚步,猛地用内力震开他的手。
季孙天昊微微一愣,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她:“你会武功?!”
方才那一震,内力虽称不上强劲,但却有御敌的能力!但刚才在宫里,她在被他挟制的时候,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
他不知她会武,对她并无戒备,她有无数机会可以轻易挣脱他的钳制。但她却没有。
“为什么?”季孙天昊的眼底充满了迷惑,痛楚,还有深深的绝望。
夏忆晗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去、手腕青紫一片,掌心肌肤被火烧焦,惨不忍睹,此刻才惊觉疼痛。她不禁倒吸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
季孙天昊瞳孔微缩,这才想起她为阻止他点燃火药而受伤。他慌乱的拉过她的手,细细察看。
夏忆晗用力地抽回了手,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毫无感情。
季孙天昊心下一痛,抬头看向她,只见她脖颈间的血痕赫然在目,他目光登时变了几变,忍不住喃喃自语:“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伤害你!”
飞快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他紧张地拉过夏忆晗:“先上药。”
夏忆晗没有动,眼光仍冷,盯着他一言不发。
季孙天昊苍白的手指,僵硬地顿在半空,他失血的俊颜痛色满溢。
一直以来,他都害怕她受到别人的伤害,可到头来伤害她的却总是自己!她不让他帮她上药,定是心里怪他。
想到此,他不禁又悔又痛,下意识握紧双手,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