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子能够成为一家之主,昔日的杀母仇人更能由他处置,想来玉旒日后定会为了这份恩情涌泉相报,全力协助清家。只要清家不倒,皇上就会顾忌清家的能量,从而不敢轻易的废后。
如果玉旒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最有利的办法,就是在整合了玉家的势力之后,带着玉家一系投靠季孙邦彦。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季孙邦彦处境最差的时候,只要他投靠了季孙邦彦,日后就一定会得到重用。
等到季孙邦彦即位,他便能接任玉尚书的位置,带领玉家新一轮的辉煌。
只是,玉旒因为他娘的死,对玉家充满了怨念。就连清丞相也不敢保证,他会真的在意玉家的利益。所以他只能恩威并施,以玉家家主的利益诱之,然后再以他的弟弟做为威胁……
“玉二少爷,皇后娘娘还说了,您自己想要做什么不要紧,她希望您不要忘记,您还有一位亲弟弟!您大概也不希望牵累自己的弟弟!”太监见玉旒根本不为所动,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
果然,玉旒的反应和清丞相预料的一模一样!就算让他当玉家的家主,他都能够面色沉静,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可是只要一提及他唯一的弟弟玉野,他的情绪马上就外露了出来。
玉旒的瞳孔陡然一缩,随即又飞快的放松了下来。若不是小太监观察的够细致,一定会以为这是自己错觉。
玉旒的脸上罩着阵阵寒冰。皇后竟然拿他的弟弟做威胁!呵,果然不愧是统领后宫的女人,连人性都抓的这么准!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弟弟玉野!若不是顾及着玉野,他只怕早就离开了玉家!
只是,皇后也太小看他了!真以为就凭玉野就可以要挟他吗?
玉旒的眼底蕴出惊心的寒意,双眸冰冷的看向传旨的太监,冷冰冰的道:“你回去转告皇后娘娘,就说我要当年作恶之人全部以鲜血洗清自己的罪恶。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我不在意玉家会如何!”
“奴才这就回去复命,玉二少爷保重!”小太监行了礼,飞快的离开了。
玉旒看着小太监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冷意更重了。他环顾了一圈玉家的众人,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然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管皇后答不答应他的条件,他的报复计划都一定会展开。所有曾经害过他娘亲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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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清晨。
夏忆晗谢绝了德妃的好意,同季孙承曜一起在屋子里用了早膳。
早膳的时间刚过,就有太监过来传旨,文宣帝召见她和季孙承曜。
夏忆晗想了想,便将昭儿和乐乐以及十皇子亲自交给德妃后,才同季孙承曜一同前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的时候,许是文宣帝早就吩咐了,福公公便带着夏忆晗与季孙承曜一同进来。
一入乾清宫,夏忆晗便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药草的味道,坐在龙椅上的文宣帝似乎也轻减了不少!
“见过父皇!”季孙承曜揽着夏忆晗给文宣帝行礼!
“起来吧!”文宣帝摆了摆手,声音也有些说不出的苍老,只是那眼中却是越发的清明。
短短几日,没想到文宣帝竟然成了这般的摸样,可见韦浅月的事对文宣帝的打击。
福公公赶紧站在文宣帝的旁边,将茶水呈了上去!周围倒是没有人,许是被文宣帝早就打发了去!
“夏氏,你可知罪!”文宣帝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润湿了嗓子,突然他的声音一变,重重的将茶水放在桌子上。
那茶水冲出杯子,溅落在旁边的奏折上!
瞧着文宣帝那越发精明的眼神,夏忆晗不慌不忙的站在中间,却是微微的福着身子:“恕儿媳愚钝,不明父皇所言!”夏忆晗垂着眼,听文宣帝直呼自己为夏氏,莫不是要夺了自己王妃之尊吗?
“好一个不明!”文宣帝冷冷的一笑。“你私自带刀进宫,此为一!对端嫔开膛破肚,如此狠毒的手段为世间所不能容,此为二!与邦儿,昊儿纠缠不清,此为三!”文宣帝眼中金光乍现。他是皇宫之主,稍微一调查便可知当日季孙邦彦和季孙天昊对夏忆晗所做之事,所说之话。
文宣帝这是要过河拆桥了,果真是一代帝皇,再怎么不济,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事做得倒是一如历史其他帝王那般顺手。
夏忆晗的脸色依旧沉稳没有变化,她微微的弯了弯身子:“儿媳愚昧,一则此刀不过是因为母后突然召儿媳入宫,儿媳来不及收起,而并非儿媳想要带进宫的。况且以此刀的长度,并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不是吗?”夏忆晗的声音不卑不亢,即便皇帝身上的杀意尽显,她依旧从容以对,“二则,为端嫔开腹取子之事,儿媳请示过父皇。父皇应允之后,儿媳才做了此事。此事虽看起来有些残忍,但却因此救了十弟一命,可见并非什么歪门邪道,而是危难之时可以救人一命的医术,怎可成为狠毒,又为何会为世人所不同?”
“三则,邦王,昊王分别是儿媳的皇兄和皇弟,儿媳与他们保持距离,并未有逾距,而既是自家人,说几句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何来纠缠不清之说?”夏忆晗淡漠的抬起头看向文宣帝,看着文宣帝铁青的脸色,便知晓文宣帝不过是想借题发挥罢了。
在这时候便没有必要假装什么,不过夏忆晗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文宣帝知道了季孙邦彦和季孙天昊对她所说之言和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