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晗抬头朝着殿上的文宣帝恭敬的一揖,道:“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又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为府尹大人得父皇恩典,为天子牧万民,却丝毫不见治下百姓的生死当成一回事。更欺上瞒下,既不上报也不处理。”
“天下百姓自然不知道父皇为小人蒙蔽,只会当父皇根本不顾百姓死活。这种侮辱父皇圣明,损害父皇的江山的小人,王爷身为儿臣,见到了若是不替父皇教训,岂非不孝?”夏忆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文宣帝挑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曜王打他,都是因为孝顺朕?”
夏忆晗笑道:“自然是如此,若非要说要王爷性情暴戾,喜欢鞭打旁人,京城里这么多人不够王爷鞭打吗?非要大雪天跑到几十里外等着鞭打一个官员?更何况,王爷除了那日,从未鞭打过任何人。”
“再者,王爷之前便差人告知过府尹,让他尽快出现处置城外的灾情。但是……这位葛大人第二天才出现。王爷看到空山镇死伤无数,一时气急,虽然确实是动了手,也不算是不教而诛了。”
“邦王,晗儿说的可对?”文宣帝看向季孙邦彦问道。
季孙邦彦咬牙,脸色铁青,半晌才道:“还有二弟强占民宅的事情!”
夏忆晗悠然的耸肩道:“当时那么多无家可归的老弱病孺,如果不及时找地方安治,经过**风雪,邦王可知道会如何?”
“就算如此,强占民宅也并非理所当然。”季孙邦彦冷哼一声。
夏忆晗淡然道:“难道邦王觉得王爷可以转眼之间变出一座宅子来安治百姓?还是说王爷可以带着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步行几十里路回京城来?另外,在下记得在下给了徐员外一万两的银票,除了买粮食以外,租用那座宅子**绰绰有余。徐员外既然收了银两,怎么能说王爷强占民宅?”
“你……你强词夺理!”季孙邦彦狠狠道。
夏忆晗淡笑不语,潇洒在众人眼中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沉稳从容,谁的话更有说服力不言而喻。
季孙承曜站在一边并没有插话,只是目光温和的看着为了他侃侃而谈,努力辩驳的夏忆晗,只觉得这一刻的清清竟是无比的耀眼夺目,让他想要将她藏起来,却又舍不得掩去她一丝半毫的光芒。
旁边的季孙邦彦和季孙天昊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惊叹的神色。
他们都知道夏忆晗聪慧,拥有一张利嘴,但在经历了夏忆晗和季孙邦彦的对峙,季孙邦彦完全败下阵来后,才真正知道夏忆晗的口舌虽不咄咄逼人,但无形中却让人无处可退。
先是逼着季孙邦彦承认他对季孙承曜心怀不满,接着才开始阐述季孙承曜的行为,无论季孙承曜的行为最终是对是错,至少都表明了季孙承曜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百姓,是为了文宣帝。
而同时却又映衬出了季孙邦彦这个邦王爷对百姓的漫不经心的不在意,和对比自己年幼的皇弟的嫉妒和怨恨。
再看看对面几位众臣看着季孙邦彦古怪的脸色,和清丞相沮丧的神色就知道,无论季孙邦彦再说什么都无法挽回颓势了。
果然,文宣帝有些不悦的扫了季孙邦彦一眼,冷声道:“邦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季孙邦彦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儿臣……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说文宣帝偏心季孙承曜?季孙邦彦还没糊涂到那个程度。
这个时候再说这种话,他就不是傻,而是疯了。
文宣帝轻哼一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没事干,就好好跟着弟弟们学学如何做事,别整天想些有的没有的。弘王(季孙弘毅)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出征过好几回,朕在你这么年纪的时候也做了不少大事了。”
季孙邦彦听得脸色发红,心中却几欲吐血。
“儿臣……遵旨……”季孙邦彦咬牙道。
文宣帝这才点点头,厌恶的扫了一眼跪在后面的葛大人道:“顺天府府尹醉酒渎职,贪赃枉法,斩立决!家人发配边关。拉下去。”
大约早就知道难逃一死,那葛大人连挣扎都没有,就被人给拖了下去了。
处理了碍眼的人,自然就该打赏了。文宣帝满意的看了看底下的众人,笑道:“这一次的事情,乾王,昊王,曜王都处理的非常好,朕深感欣慰。乾王和昊王,各赏黄金千两,宝玉十件。曜王赏赐黄金千两,宝玉十件,明珠一斛。另外珍宝殿自选三件珍宝。还有曜王妃,也赏赐黄金千两。”
一番打赏下来,原本跟着季孙乾郅和季孙天昊一起去办事的季孙邦彦竟然什么都没有捞到。
虽然说邦王府并不缺这千两黄金的赏赐,但是黄金是一回事,帝王的赏赐却是个颜面问题。
差事办好了,别人都有赏赐唯独他没有,这本身就是一种几位打脸的行为,表示文宣帝已经对他相当不满了。
或许是被这些子孙弄得有些闹心了,该赏的赏该骂的骂了以后,文宣帝便挥挥手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
宫门口,众皇子看上去依然是一派和煦融洽的模样。
唯一不和谐的,便是刚刚在殿上被文宣帝狠狠训斥了一通的季孙承曜了。
“二弟妹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二弟能够娶到这么能干的二弟妹,真是好福气。”斜睨了夏忆晗一眼,季孙邦彦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季孙承曜扬眉道:“自然是本王的福气。这种事情羡慕不来的,大哥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