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元青和元碧特意从外头多买了些大块大块的冰放在屋里。虽说冰是好东西,尤其是夏日,贵得很,但夏忆晗却从不缺。
冰镇的荷叶莲子粥被元玉端上来,夏忆晗尝了一口,做的清甜可口,冰爽怡人,的确是夏日佳味。
院子里西边的角落里栽着的修竹虽然不多,那一抹苍翠的颜色确实足够美丽。是以虽然外头烈日炎炎,晗依苑总是带着一份舒爽。
元惠贪凉,在屋里揽了全部刺绣的活儿,夏忆晗也不说她。
初夏好似个摆设一般,坐在一旁看元惠绣帕子。
事实上,初夏并非不够出色,相反,她的绣工拿出去说是京城有名绣娘的手笔,也没人怀疑!
夏忆晗平日虽然穿的衣裳颜色鲜亮,对这些东西到底却不怎么上心,干脆就让初夏别动手。只是注意打听消息便行。
屋中凉爽些,外头的日头却是眼瞧着越来越大。眼看了已是午后,吃过午饭又用了一碗冰凉的甜食,夏忆晗也有些困意。正想着起身到榻上小憩一会儿,院子里便来了人。来人是夏于氏身边的秋兰。
初夏皱着眉头,看了看外头的太阳,问道:“秋兰姐姐怎么来了?”
秋兰笑道:“老爷的同僚来看过老夫人,送了两匹绸鱼丝,让奴婢给大小姐送一匹来。”
夏忆晗皱眉,点头道:“三妹四妹也有吗?”
秋亭笑着看向夏忆晗,如今宣德侯府里可没人敢小瞧这位大小姐,虽说当初先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备受老爷冷落,大小姐在府里地位便是个奴婢都能随意糟蹋。
原以为大小姐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再翻身的了,大小姐摇身一变,除了个铁板钉钉的曜王妃,还成了当朝县主。
便是没有县主这个名号,护国公府摆明了就是为她撑腰的,又有谁敢小觑。
所以说,人的际遇实在是很奇妙的。
秋兰笑着道:“没有呢,统共只有两匹。老夫人本想给了夫人,夫人却说年纪大了,留给府里姑娘这样好的年纪穿才好看。若按地位,您与四小姐那是当之无愧的,至于三小姐,她不日便要嫁给那马夫了,也无需这个了。”
夏忆晗令初夏将那匹绸鱼丝接了,对秋兰道:“如此,那就劳烦秋兰姐姐替我谢谢祖母了。”
秋兰忙笑着推辞:“大小姐这是要折煞奴婢了。”
她瞧着夏忆晗笑盈盈的模样,心中更是唏嘘。按说夏忆晗平日里倒是不怎么端着架子,便是升了县主后,也没有刻意要求下人以县主之礼待她。
然而夏忆晗只要往那里一站,轻飘飘的一眼扫过来,便让人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是宫里的贵人才有的风仪。
又与夏忆晗说了一会子话,秋兰才匆匆离开了。
待秋兰离开后,夏忆晗才令初夏和元青将杜鹃带来的绸鱼丝打开。
绸鱼丝出自波斯一带,大庆国还是罕见的很。这样一匹,说是价值百金也不为过,但这其实也就是一种颜色鲜亮的丝线罢了。
果然,元青和初夏一打开,元惠和元碧就惊叹出声。
那丝线根根莹白如玉,似乎是散发着珍珠的淡淡光泽,瞧着便令人心喜不已。
若是用在衣裳上绣上那么一朵花儿来,当真是要在京城贵女中出好一阵风头。
元惠已经兴奋道:“这丝线真好看,不若让初夏来绣上一朵花儿……不不不,花儿太过俗艳了,平白糟蹋了这样漂亮的丝线。不若绣萤火虫,初夏的手那么巧,定能绣的巧夺天工。”
初夏走到绸鱼丝面前,伸手在丝线上轻轻抚过。
元惠心疼道:“你轻些。别弄坏了丝线。”
话音刚落,便看见暗处有一道人影走出,却是金玉。
只见金玉俯下身子,轻轻在丝线上嗅着什么。
夏忆晗若有所思的看着金玉,片刻后,金玉站直身子,伸手将那绸鱼丝重新卷好放在一边,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
夏忆晗蹙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绸鱼丝本身没问题。”金玉严肃的说道:“但这一匹上头添了一种香料,和绸鱼丝在一起就会有特殊的作用。”
夏忆晗挑了挑眉:“什么作用?”
“怀了身子的人闻见此香,三日之内必定小产。便是身子清白的少女,闻多了也会怀不上孩子。”金玉淡淡道。
“什么?”元青一惊,气的差点冲上去将那丝线扯碎了:“怎么会这样?老夫人怎么会送这样的丝线过来?”
金玉继续说道:“上头的香料还很新,应该是连夜浸泡晾干的。”
“这府里也没几个人了,不是祖母,便是徐珠妍了。”夏忆晗微微一笑。
虽然徐珠妍如今怀了身子,许多事情不能出面,但中馈还是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夏岩松的故人送来的东西要入账,自然要过徐珠妍的手。徐珠妍要做什么手脚,易如反掌。
早在秋兰说绸鱼丝只送了她和夏毓舒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徐珠妍还真不让她失望,这么快就想动手为徐诗艺报仇了?
“她想干什么?真是天大的胆子,竟在这府里就敢谋害小姐!”元碧也是气愤难当。
“她可不是只为了我。”夏忆晗微笑道:“华姨娘的肚子,如今可是已经有两个月了呢,而徐珠妍,不过才一个月……”
华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徐珠妍怕是早已坐不住了。
可华姨娘做事滴水不漏,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