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师太自叹不如,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那依晗儿看……”
夏忆晗垂下头,想了想:“不防先放过这些人。一次性清完,可能会引起一竺的不安。”
一尘师太这才点头:“那贫尼便先告辞了。”
夏忆晗起身亲自将一尘师太送到门口:“还望师太早些处理一荣之事,否则的话,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贫尼知道了。”一尘师太对夏忆晗的威胁丝毫没有恼怒之意。她知道,夏忆晗如此说,不过是想让她有点紧迫感,也是因为夏忆晗不想破坏他们之间额盟约,否则,夏忆晗怕是会一声不吭的将一荣暗中处置了。
“夜深了,师太,小心点。”夏忆晗看了看夜色,微微一笑。
一尘师太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舍。
夏忆晗看着一尘师太离开客舍,这才转身回到里屋准备休息,却在此时看到坐在软榻上痴痴看着她的季孙承曜。
本还带着一丝微笑的笑脸顿时冷了下来,她漠然的看向季孙承曜:“你又来做什么?曜王殿下似乎很喜欢在深夜的时候到女子闺房中……”
季孙承曜连忙摇头:“晗儿,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想我了?”夏忆晗讽刺的看着季孙承曜,他疯了吧?不是最喜欢夏墨言的吗?啧啧,还在演!若非经过那一世,依照自己以前的单纯,怕是早就相信了。
“是,我想你了。”季孙承曜真诚的看着夏忆晗的双眼,却发现那双平日里最吸引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甚至失去了平日里的灵动,多了份沉重。
夏忆晗撇过脸,冷笑:“多谢曜王殿下的垂爱,臣女承受不起这样的想念。毕竟,臣女与曜王殿下之间,并无任何关联。”
“晗儿!”季孙承曜气恼的看着夏忆晗。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没有面对面的碰上,晗儿多多少少会原谅他一些,会想他,念他。可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晗儿不但没有惊喜的感觉,反而还想之前那般冷漠。
夏忆晗垂下眼眸,冷声道:“曜王殿下请回。”
“晗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这些年做得不对,可也不至于到判死刑的地步,为何你一定要将我从你的身边推开?”季孙承曜抓住夏忆晗的肩膀,强迫她与他对视。
夏忆晗冷漠的脸色没有一点撕裂的痕迹,反而越发的冷冽:“臣女不过一介女流,且是宣德侯府人人轻视的疯癫弃女,有何能耐给曜王殿下判死刑?若是曜王殿下需要宣德侯府的支持,宣德侯府还有一个嫡女夏墨言,她才是爹爹眼中的珍珠,曜王又何必将心思花在我这个鱼目上面?”
季孙承曜嗤笑一声:“夏墨妍也配成为珍珠?那不过是宣德侯府的人慧眼不识珍珠,错把鱼目当珍珠罢了。晗儿,你才是我心中的珍珠!我不要什么宣德侯府的支持,我只要你能成为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
“妻子?季孙承曜!若不是因为你,我今日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夏忆晗拨开季孙承曜的手。
夏忆晗冷眼看着季孙承曜迅速惨白的俊脸,口中却丝毫不留情面:“若不是夏墨妍喜欢你,柳氏不会对我下药,我也不必时时担心是不是还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因为你,我就能呆在宣德侯府,找机会为我娘亲查明当年的真相,为她报仇,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我不知道我……”季孙承曜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毕竟这并不是他愿意的,二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给夏忆晗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和麻烦,甚至已经危及到她的生命了。
夏忆晗垂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恨意:“说到底,曜王殿下不过是一个宣德侯府的未来女婿罢了。当年定亲的时候,说得不过是宣德侯府的嫡女,并未指明是臣女,曜王殿下不必将心思放在臣女这个已经废了的嫡女身上,臣女无需曜王殿下如此对待。”
“晗儿,当年定亲的时候宣德侯府只有你一个嫡女,母妃订的自然是你,没有别人。”季孙承曜急急的解释道,“更何况,晗儿,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是不是弃女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我看上的是你,是你,不是什么宣德侯府的支持,是你,只是你。”
“臣女承受不起。”夏忆晗转开脸,眼睛红了红。纵然恨他,却还是因为他的话而心跳加速,感动的无以复加。
难道真的是有多恨就有多爱吗?
季孙承曜捧着夏忆晗的脸,让她没有机会回避自己:“晗儿,你承受得起,也只有你才能承受。对不起,在不知不觉中,因为我,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和困扰,甚至危及到你的生命,害的你不能顺利的为伯母报仇。可是,这也是因为我爱你啊!”
夏忆晗闻言,看向季孙承曜,眼里是深深的质疑。他的爱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辱之后,亲手将自己了结了吗?
“多谢曜王殿下厚爱,臣女承受不起。”夏忆晗冷哼一声,“臣女此生只想为母亲报仇,对于其他事情,已经不再考虑。”
季孙承曜急了:“晗儿,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我手下的任何人你都可以随意调用,我会倾尽全力助你为伯母报仇的,千万不要就这么放弃我,放弃我们的婚事。”
夏忆晗沉默了,她缓步走到窗前,打开面前的窗户,看着外头黑暗暗的一片。她指着那一片黑暗:“我的心已经如这黑夜一般。我不恨你,但也不愿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