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直接背靠着门被便坐了下去,全然不似白日里有着光鲜外表的容家大少爷,他近似贪婪地将掌心的粉末放在鼻翼旁吸食。
内心的焦躁就在此刻慢慢地缓解了下来,他背靠着门背,手里抓着的瓶子掉在了地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惨白的笑容,看向头顶灯光的眼神近似迷幻的,被放大的光晕笼罩着。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这种药物才能入睡的?
不记得了!
好像是三年前,又或是更久以前。
最初是用安眠药来缓解紧张带来的失眠,用来放松的,再后来,安眠药也没有作用了,他就开始吃这个,再 后来没有这种药根本就睡不着!
他对着虚空笑,脸色的惨白加上他此时此刻的笑,阴气沉沉的,脑海里仿佛见到了那一长串的字眼,是写在掌心的字迹,那么清晰地落入了他的眼底。
容凌,你若不把照片交出来,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容家堂堂的钢琴天才其实是个上瘾的伪君子!
当世界一分为二,白日里光鲜亮丽,黑夜里在深渊里堕落,人就像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精神被刺激带来的舒适感清扫了所有的疲惫不堪,坐在门背后的容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虚幻的眼神毫无焦距地投递向了窗外的暗夜,眼底泛起了浓郁的暗沉。
短短几天时间,舒暖情从心惊胆战的等待煎熬中数着秒针过日子,她从来没有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会过得这么的缓慢,这期间她每天都在忙着炖制各种补汤,仔细调理着舒华烨的身体。
她别的事情插不上手,也只能从这方面尽点心了。
她每天变着法子给舒华烨做各国美食,几天的饮食绝不重样,所以邵兆莫每次来都会待着把晚饭蹭了再走,蹭饭之后还十分和颜悦色地冲着舒厨娘笑,你这是打算把他养肥了再宰了?
舒暖情哑口无言了,然而让她更加无语的便是舒华烨接的那句话。
不是宰了,是榨干!
舒暖情:“……”
容凌这几天都不曾联系过她,也没有来别院找过她,舒暖情知道,那天晚上两人聊到的话题已经让两人之间有了深深的隔阂,这种事情无法解释,你越是解释越是让人觉得你是在掩饰什么,而她也深知,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必要跟容凌解释什么了!
她承认,她负了容凌,这些年他的心思她一直都懂,只可惜,他们,有缘无分罢了!
有些人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的不好,他足够的优秀,足够的好,连她有时候都在想,她是不是应该跟容凌在一起?可是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她越是觉得自己应该怎么做,越是无法做到。
想明白了,她就是无法欺骗容凌,也无法欺骗她自己!
水果刀切下去蹭到了食指的边缘,指尖传来一阵疼痛感,舒暖情急忙放下刀,将沾了血的手指头放进了嘴里吸允着。
“在想什么?”一只手伸过来,取了一小瓣的橙子,舒暖情看着从楼上下来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餐桌前伸手拿了橙子吃的邵兆莫,忙把受了伤的手指从嘴里取出来,笑笑,“味道还好吗?”
邵兆莫一边吃一边看她,怎么会不好?
连邵兆莫都觉得这丫头不仅厨艺一流,连挑东西的眼光都是极好的。
就说这橙子,应该不是本地的吧?这更像是美国那边航运专快送过来的。
还有这水果盘!
别看这只果盘里的水果每一样都很少,但是件件真品好货,可见她对舒华烨的饮食十分注重,什么都要精挑细选,恨不得海淘全世界把最好的都挑出来给舒华烨。
邵兆莫一手拿着橙子,吃在嘴里,眼梢却挑了挑,故作迟疑地来了一句,“有点酸!”
舒暖情‘呀’了一声,忙取了一瓣自己尝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邵兆莫,“真的酸吗?”
为表示自己没有撒谎,邵兆莫很诚恳地点了点头,舒暖情皱了皱眉,将水果盘里的橙子用夹子都取了出来放在另外一只盘子里,又重新取了橙子洗干净了开始切。
邵兆莫看了看被遗弃在了那边盘子里的橙子,又看了看切橙子的舒暖情,眉头挑着,敢情,只要有人说一句不好,她便给弃了,非要较真得挑出最好的给舒华烨?
难怪这几天虽然舒华烨忙得跟陀螺似的,费脑子又费体力的面色还那么红润。
“邵律师!”舒暖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边切橙子一边低声问,“事情是不是有转机了?”
这话她也问过舒华烨,但舒华烨给她的答案都是那么一句话,事情会处理好的,她想多问几句但每次都被他以吻封缄,而且最近她也没有出去走动,家里的电视基本上都没有打开过,她怕自己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
不问不代表着真的不担心,她思考良久,最终想到了私下里问一下邵兆莫。
“恩!”邵兆莫捡起一瓣橙子,吃人嘴短的道理他是懂得的。
舒暖情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听到他这句‘恩’时,脸上的笑容便溢了出来,她就知道,一切都会化险为夷的。
“是调查的重心暂时放在了其他地方,所以他最近不会有事!”
舒暖情脸上的笑容一凝滞,“怎么?只是暂时吗?”
她还以为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决了,听到邵兆莫前半句她心里涌出一阵狂喜来,可是这后半句让她的欣喜瞬间冻结成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