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席宴,凄恻的愁绪被喜庆所驱散开,满院子的邻里相亲都在听到乔雪的这句话之后纷纷起身对着这边的人高举起了酒杯。
恭喜啊,大喜事啊!
萧姿看着儿子还站在一边发怔,伸手推了推他,还愣着干什么?
当她看着儿子离开席位走向了对面的那个女子,面含微笑的她突然眼眶红了,在周边人的阵阵恭喜声中,她垂下了眼帘,忍不住地取了手巾以低头擦嘴角的姿势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将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迅速地擦干净。
她想过好多次,当他的儿子终于像弟弟一样找到自己所喜欢的人,自己这个做妈妈的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想她一定会高兴地哭,因为从今以后又将多了一个人疼她的儿子!
她用了三十二的时间来疼他,在这三十二年里,她有过被他气得跳脚气得追着他打追着他骂的经历,也有过他发高烧一整夜陪着他守着他听着他无助着喊着‘妈妈’心疼地泪水花花的时刻,却在今天,本该让她高兴让她笑的这一刻,她却突然忍不住地想大哭一场!
不管他是三十岁,还是三岁,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躺在婴儿摇篮里冲着她笑,冲着她招手要她抱并在她怀里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孩子!
身边坐着的萧景琛看着姐姐转身把脸转向了一边,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双肩在微微颤抖着,他靠过去,伸手揽着姐姐的肩膀让姐姐靠在他的肩头上,抬脸看向了被一大群人围着敬酒的唐易恒,低笑中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
那个从小到大都跟在他身后的小屁孩啊,从不到三岁光着屁股追在他身边用清脆嗓音喊他‘舅舅’的小东西,那个这些年不知道给他闯了多少祸,让他很多时候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剁之后快的小东西!
他跟他姐姐一样,是爱之深责之切,但是有一点也是相同的,那便是源于血缘关系的不舍和心疼。
他们都在用自己最大的耐心等待着他的成长,而他,没有让他们失望!
萧景琛轻轻地吸了口气,心口也被扯着一阵轻微的疼,是内心深处被突然触及到的疼。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能保住另外一个外甥!
当年造化弄人,宿翰走了,留下的遗憾便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变成了一块心病,久而久之,当他每每听到易恒喊他一声‘舅舅’时,他便会心里忍不住地感伤!
昏迷多年还没有要醒来迹象的二姐,墓地上已被常年的风雨给磨得泛了白的照片,都成了,他心里无法释然的痛!
萧景琛一手揽着姐姐的肩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身侧的顾念伸过来覆盖住,暖暖一握,他侧脸,为妻子脸上那温软的笑容而为之动容。
乔家的宴席在晚上才散的,乔雪帮着母亲收拾家里,送走了亲朋好友,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姥姥一走,乔妈妈也是不会再留在这边的,而且即便是她想留也是不可能了。
这边马上就要面临着拆迁,所有的居民都会统一安置到临川镇上的安置房区域里居住,乔家的祖屋也会被拆掉。
一个下午,乔雪都见到萧姿姐姐跟她妈妈在一起说着什么,两人好像谈得十分认真,乔雪以为妈妈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在宴席上她听到萧姿姐姐问了一句,问妈妈要不要回北城医院,妈妈当时还有些迟疑。
不过她也觉得,妈妈既然那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应该是会回去的!
而且妈妈也一定舍不得她,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北城?
乔雪端着水果盘朝妈妈的房间走去,脚步很轻,倒不是想故意偷听。
没想到靠近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谈话声。
“我也在想,还是应该中式婚礼的好!”
“看他们喜欢哪一种,随他们!”
“你今天看出什么来了吗?”这是阿姿姐姐的声音。
“我倒是没看出来啊!”乔妈妈说!
“……”
良久,乔妈妈才沉吟着低声说道,“不像是怀孕了啊!”
另外一个叹息着,“我也在怀疑我儿子应该没有霸王硬上弓!”
门口的乔雪:“……”
妈,你们……
人家没有啊!
当天晚上,一行人便收拾妥当离开乔家,田埂上长长一路,走在前面的都是打着空手的,唯独走在后面的唐易恒,谢安泊和白霖三个,双手不空。
一路走来,白霖的牢骚已经引发了一场口水战,加入战争中的还有几只聒噪的鸡。
白霖抬手将手里的鸡往谢安泊的屁股上撞去,这混蛋之前抓了人家的鸡,而且还不是乔雪家的,是隔壁邻居家的,他当是人家乔家的直接抓了,后来人家找鸡,见到鸡时又不好意思说要回去。
谢总裁也是个明事理的,赶紧要把鸡放了,并解释说这鸡啊是被萧家的太子爷小橙子抓来玩儿的,就是在鸡爪子上拴了根绳子玩了一个下午,最后鸡累得自己不跑了,歇这儿了。
谢总裁就想表达一个意思,这鸡是自愿留下的!
这话儿被三哥听了个正着,下午钓鱼的时候三哥看谢总裁的眼神都是幽幽的,大有,你吖滴自己想偷鸡居然还懒我儿子头上!
其实那鸡除了腿上有绳子,脖子上也是被当做马一样地用绳子套着的,亏得那只鸡不大,要是一只鸵鸟一般大的鸡,八成小橙子已经当马骑了!
走在前面的谢安泊屁股被砸,转身就是一阵低骂,跳脚时不小心踢到了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