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助理在走出会见室的门口时低低喊了一声邵兆莫。
邵兆莫侧了一下身子,眼角斜睨向身后,看着还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地陆恺,仔细看才能看的出来,他在发抖。
浑身都在抖着。
“走吧!”邵兆莫快步走出会见室,助理尾随在身后低声说着,“他还是没有表态!”
“急什么?”邵兆莫加快了步伐,跟门外走廊上碰见的认识的警察点头打招呼,走出警局,走向停车场,一上车他勾唇轻笑了一声,“他会表态的,最迟明天!”
“高烧41度!马上抽个血化验一下!”接到消息赶来的医生触摸着顾念发烫的额头,并伸手轻轻撩开她的眼皮,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顾小姐,顾小姐!”
顾念沉重的眼皮就快要耷下去,喊她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也像是耳膜被蒙住了,听不清楚,她只是感觉热,热得脑子犯晕,晕得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神游太虚一般,感觉一切都不是现实的,是虚幻的!
护士拉过顾念的手指,抽血!
“我怀疑是她的伤口感染发炎引发的产褥热!”主治医生皱了一下眉头,“她的身体太差,抵抗力太弱,之前查出有贫血症状,先退热,输营养液纠正水电解质的紊乱,再多次少量输血,增强全身抵抗力!”
“动作快一些!”
快步走出病房的护士‘咦’了一声,差点撞到了门口出现的人,“这位先生——”
顾念沉重的眼皮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迷糊的视线朝向了病房门口的方向,她的床大半部分被挂起的粉色帘子给遮住,她的视线也无法透过帘子而看到帘子后面的事物,可不知道是不是她脑子烧糊涂了原因,她好像看到——
好像看到帘子后面有人,就在病房的门口,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紧了,可她的眼皮却沉得无法支撑到他靠近,她突然好像看清楚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是不是跟自己思念着的那个人相重合的?
那双眼睛最终只看到了粉色的帘子上透现出来的影子!
影子停在了那边,她迷糊的双眼看不清,越来越看不清,也感觉那个影子离自己是越来越远!
她伸出的手抓不到,更触摸不到,一种无力感瞬间转化成了说不出的凄楚,她近似梦呓地喊出那个名字!
“阿琛——”
c市南区看守所内,看守民警给陆恺送来了晚餐。
“晚餐来了,吃饭吧!”
陆恺在这里被临时看押了快有一周时间了,他是最配合最安分的一个犯人,却也是最沉默的一个。
对方放下了餐盘,正打算要离开,却见过来的陆恺端着餐盘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朝那边走,而是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餐盘里的食物,抬脸时,原本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眼就像染上了复活的光彩。
“我要见律师!”
沙哑的声音很低。
“啊——?”
“我要见律师,我要见我的辩护律师!”
“这位,先生?”
c市医院,妇产科住院楼!
病房内!进进出出的护士都被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人给惊了一下,不过有记得前几天在保育室走廊上发生的那件事的人则‘哦’的一声,似乎也觉得并不意外了。
这位先生那天抱着顾小姐回的病房,又在顾小姐即将醒来时离开。
但他却自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顾小姐的丈夫!
不少人都觉得这个丈夫的表现很是奇怪,明明很紧张明明很担心,却偏偏又要避而不见,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这种行为。
不过妇产科的科长已经发了话,谁也别乱说话,也别问是什么原因。
所以大家都觉得,极有可能就是——
要么不是真的两夫妻,或者只是情侣关系,婚外情?小三?
“萧先生!”月妈看见赶来的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等病房里的护士全离开之后才低声说道:“对不起,萧先生,我不该让她出门!”
如果她今天坚持不让顾小姐出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顾小姐高烧的原因一是因为伤口裂开感染,二是因为淋了雨吹了风,才会高烧的!
“月妈!”萧景琛伸手触摸到了床前的帘子,用手轻轻拉开了粉色的床帘,手靠近触碰到床尾的护栏,深黑色的涣散着的眼瞳微微一缩,缩成针尖状的疼痛感瞬间扩散开。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月妈低着头,退出了病房,将病房的门关好。
室内一片宁静!
萧景琛慢慢地移到床头一侧,再伸手轻轻地试探着,屏住呼吸,靠耳力听出她的呼吸声,伸手慢慢地摸到了她的脸颊。
烧暂时是退了!
他的手正触摸到她的下颚,他手心的肌肤显得粗噶了些,不由得放轻了力道,改用手指轻轻地蜻蜓点水般地落在她的脸部肌肤上。
瘦了!
两天前抱着她时,她瘦得让他心惊!
萧景琛的手指就像一个画家手里临摹名画的笔,凭借自己的记忆,指尖从额角到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梁,她的脸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顾念因为高烧,嘴唇有些发干,摸起来不如往日的柔软细腻。
萧景琛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用指尖感受着她的呼吸,再慢慢地,俯身,用自己的唇瓣印上了她的唇。
“顾念!”
近似呢喃般地呼唤却让人听着有一种淡淡的伤感,那么多的思念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