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深看着眼前一瞬僵硬的身体,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飘过几抹黑线,他躲过那人手上的医药箱,没好气地说:“张嘴。”
可这一会,木微凉没有再听话,她紧抿着唇,看了看男人的眼睛,又看了看男人受伤的手,那意思再分明不过。
赵亦深迟疑了片刻,打开医药箱,先简单的给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拿着棉签,看着木微凉。
木微凉瞅了瞅男人手背上的伤口,在确定伤口已经做过了处理只好,张开了嘴,嘟囔一句:“疼死唔了!”
赵亦深一愣,旋即抿唇一笑,凉凉地扔下两字:“笨蛋。”
木微凉:“……”
她瞪了赵亦深一眼。
算了,姐,不跟你计较。
她张着嘴巴,让赵亦深给她上药。
这会,那伤口看起来可严重多了,原本就被咬了一下,现在伤上加伤,裂出了一道口子,位于舌头,本就是敏感部位,赵亦深用棉签小心地除去上面的血渍,这一动,难免碰疼了她。
木微凉哀嚎一声。
赵亦深瞪了她一眼,扔下两字。
“活该!”
“……”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笨了点,没有他聪明,可至于这么说她吗?好像她笨的无可救药似的。要不是想要给他上药,她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木微凉觉得有些委屈,别过脸,不去看他,可那嘴巴还是张着,任由某人给他上药。
赵亦深很是小心,生怕弄疼了她,可即使这样,还是会碰疼了她,感受到她的身体一僵,赵亦深也随之皱眉。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口,几分钟的事情,赵亦深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一样,等到上好了药,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虚汗。
他拎着药箱,放回原处,回过身来的时候,却见女人已经歪倒在床上,背对着他,生着闷气。
赵亦深想了想,推着轮椅,走到了床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三下木微凉的后背:“还在生我的气?”
木微凉没有动。
“我不是故意想要打你。”
打那么多下?怎么可能不是故意?
“我只是生气。”
她才是该生气的那个好吗?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喊我暴君,也不是因为你”男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调戏了我,而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
女人的身体一僵。
“你知道,昨晚,我回来,看着你大冬天的,趴在地上的感受吗?”男人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心疼。
女人的身体颤了颤。
他若不提,她都忘了,如果现在不是梦,那么昨晚也不是梦,所以,沐沐
木微凉猛然坐起,就要下床,跑出去,却被赵亦深拉住了手。
“我说了沐沐没事,你该信我!”
木微凉转头,就撞进了一汪浅水盈盈的眼眸,很浅,亦很深。
她总是看不懂他的目光,那双眼睛里,似乎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即便是真的,都会让她产生一种是假的的幻觉。
可她的身体还是软了下来,缓缓转身,走了回来,在床边坐下,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我知道你对沐沐的感情,可是无论你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之前,请爱惜自己,行吗?”
木微凉抿唇,良久,低语一声:“对不起。”听起来似呢喃,可又好像带着些哭音,期间,掺杂了许多情绪。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而已!”
男人的声音冰冷,可那冰冷里有似乎多了三分无奈,多了三分疼惜,多了三分怅然,还有一分凄然。
木微凉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略带忧伤的眼眸。
她不知道此刻的赵亦深想到了什么,只觉得那一双眼眸也冷,也伤,刺痛了她的心。
她伸出手,覆上他的:“我不会了!”
赵亦深转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傻丫头!”这一声,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又好像带着无比的宠溺,送到女人的耳畔,在耳旁回荡,清脆悦耳,动听无比!
突然很喜欢他喊自己傻丫头,这期间究竟包含了多少心疼与宠溺?
心,满满的,好像是盛满了许多东西,有一种安心的滋味,盈上心头,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木微凉侧过头,枕在赵亦深的肩头,看着前方的地毯,白色的地毯,好像经过风霜洗涤一样,纤尘不染,有着几丝风雪清淡的滋味,像极了住在这里的人。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知道这不是梦,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过了最开始的荒唐嬉闹,开始牵挂起他的身体。
虽说她回过也有十余日,可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是做了一场手术,对他的身体伤害极大,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回到国内?
“国外带着闷了,况且在哪里修养都是一样,所以就回来了。”
木微凉抬起头,瞪了男人一眼,低语一句:“任性妄为。”
男人笑而不语。
木微凉撇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啊,嘴里说着她不爱惜自己,可他自己何尝又爱惜自己?
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霸道!
这些话,木微凉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可不敢说出来,直到现在,屁股还隐隐作痛呢,她可不想再被这个男人打几下。
真是的,说好了不打她的屁股,竟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