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的屋舍此刻正亮着灯,他尚未梳洗睡觉,只因为下午似乎算到今日深夜有人会前来拜访。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眼睛不由扫了眼外面的星辰,喃喃自语的道:“也该到了吧。”
午夜时分,一丝凉风夹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香透过张良屋子的窗户,张良眼神一亮,推开了门,急忙道:“墨家众位还有盖先生,快快进来,子房恭候多时了。”
张良门庭大开,一见到门外那么多人,他也愣了。他原以为只有高渐离与雪女,没想到除了他们,所有头领,包括庖丁,甚至还有盖聂也来了。
张良呆了半晌,方道:“众位快请进吧。”
班大师等人没动,张良只好又说了一声:“众位请进。”
“俯身,行礼。”班大师发话,雪女,大铁锤,庖丁,高渐离,盗跖等人齐齐弯腰,双手合十:“兼天下,爱众生,墨家头领高渐离,班老头,徐夫子,雪女,大铁锤,盗跖,庖丁,拜谢子房先生救命之恩。”
“多谢子房先生。”盖聂也是拱了拱手。
张良一把托住班大师,连声说道:“众位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子房愧不敢当。”
“子房先生说笑了,天明对于墨家意味着什么想必子房先生心里清楚,救了巨子的大恩,墨家铭感五内。”
“众位快请进吧,小圣贤庄夜间有人值守,若是见到众位怕是不妥。”张良侧身让出一条道,道:“各位请。”
墨家众人也不再推脱,急忙走进房间内。
张良关起房门,淡淡的笑道:“子明现下是我儒家弟子,就算他不是墨家巨子,子房也应当护他周全,各位可真是客气了。”末了,心里又加上一句,更何况他还是轻舞的弟弟。
“墨家讲究兼爱天下,虽说不上是大门大户,但是毕竟恩怨分明,子房先生助我墨家不止一次,墨家理应拜谢。”雪女呵呵一笑,道。
“雪女姑娘见笑了,子房何德何能,是墨家有吉人护佑,若不是由天明之前一直拖住蒙恬,子房也是无可奈何,这份恩情若算在子房头上,子房愧不敢当。” 张良双手交迭行礼,摇着头说道。
墨家众人只是轻轻一笑,天明和张良自然不同,而且他们真的不认为那个法子会是天明想出来的,以轻舞护犊子的性子也不会将自己弟弟推出去,听子房先生的话也不是他,那么就只剩下星魂了。
想到此,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有些古怪,但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当今天下,又有谁敢如子房先生一般,以身试毒,但是这份胆识,盖某佩服。”盖聂也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张良的目光越发的赞许起来。
“呵呵,盖先生谬赞了,有第一毒医在这里,区区小毒,自反有何不敢服?”张良淡淡笑道,拱了拱手:“说来还是要感谢另徒这几日来,对子房的照顾。”
“你救了天明,小舞自然对你心存感激,再说你们本就是旧识,何谈感谢。”盖聂说道。
张良淡笑而不语。
“天明少羽这两个孩子,要劳烦子房先生费心了。”高渐离学着儒家的礼仪行了个礼,说道:“墨家打扰子房先生休息了。”
“无妨无妨。子明子羽在小圣贤庄,子房就定会保他二人周全。”
“在下告辞。”高渐离率先起身,出门而去。墨家一众人鱼贯而出,张良的屋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小跖,来告诉告诉老头子我,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班大师阴阳怪气的说道,看着盗跖手里拿着的一个黑色画简。
盗跖悻悻的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职业病吗!一不小心,就给拿出了。”
墨家众人瞪,雪女笑眯眯的说道:“子房现身对我们有恩,你居然还拿他的东西,呵呵,你可要自己想办法还回去。”
“呃。”盗跖嘴角抽搐了两下,看着一脸决绝的众人,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挑着眉说道:“你们就不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我拿都拿来了”
“不好奇。”高渐离认真地回答道。
“就不想看看?”盗跖徐徐善诱。
“不想看。”高渐离依旧冷若冰霜:“子房先生对我们墨家有大恩,岂能窥探他人隐私?”
“这算什么隐私,没准只是子房先生的随笔这类的东西。”盗跖不懈的撇了撇嘴:“既然都已经拿出来了,看完之后再还回去呗,若是涉及到子房先生的隐私,一定不透露丝毫。”
“不行。”
“就看一眼。”
“我也有些好奇。”雪女和班大师也是一脸好奇地盯着那副画简。
“阿雪,你也跟着胡闹,哎,随你们吧!”高渐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得到高渐离的认可,盗跖迫不及待的展开了画,顿时石化,呆呆的看着那幅画,说不出话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诶?”雪女好奇地问道,见盗跖一副愣愣的摸样,便伸手将画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也是一愣,嘴角猛地抽出两下,然后一副,果真如此的摸样。
看到两人的摸样,班大师和庖丁也难耐不住好奇,凑了过去,又是两尊石像……。
“咳咳。”高渐离干咳两声:“你们看完了,是不是应该给子房先生送回去?”
“小高,你知道画的是什么吗?惊天大消息啊!”盗跖拍了拍高渐离。
“天哪,这画的真好,太像了。”这是雪女在感叹。